姜安年感觉下颚的疼痛似乎又回来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改口,他费尽心思在村干部面前树立的形象,把事情说成是未婚夫妻间的小矛盾。
如果承认沈茵打了他,那还算是小打小闹吗?那不成了深仇大恨?谁还会信他的片面之词?
他太紧张了,没注意到村干部的表情有点怪。
他也不知道,沈茵之前已经跟村干部们坦白,因为受不了姜安年的死缠烂打,她才动了手。
两方的说法,天差地别。
如果真像姜安年说的那样,两人关系亲密无间,沈茵就算生气,也应该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跑了,何必承认自己动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安年身上,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姜安年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脸色不变,语气眷恋而温柔:“当然没有,你怎么会对我动手呢?”
沈茵轻轻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哦。那这份病历是怎么回事?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你姜主任来村里的那天,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呢。”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了村支书。
村支书接过那份病历,仔细一看,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周围的村干部们也好奇地凑过来,瞥见病历上的内容后,便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姜安年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沈茵真能拿出他的病例来!
沈茵那一拳打得他够呛,他原本打算回城里再处理,但实在疼得厉害,只好在附近的卫生站简单处理了下。
但他当时一身军装,开着军车,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医生要保密。
这年头,普通人对军人都挺尊敬的,而且也可能以为自己牵涉到了什么保密任务里,怎么可能敢乱说?
姜安年心里有底,就算是别的干部来问,也问不出啥来。
所以当沈茵质疑的时候,他才敢一口咬定没那事儿。
可现在,沈茵手里这份病历,简直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打在了他脸上。
村支书清了清嗓子,把病历递过去:“姜主任,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的?”
村支书因为姜安年的身份,说话还算客气,但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欣赏,反而带了点儿不赞同。
姜安年心里有点儿发虚,但还是接过病历看了几眼,硬着头皮说:“这上面只写了面部外伤,组织挫伤……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确实不小心摔田里去了。”
看病都是要登记的,病历上头有他的个人信息,赖是赖不掉的,好在病历上没详细写是怎么受的伤,这也是姜安年当时特别要求的。
沈茵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摔田里去了?姜主任,你怎么不说你摔进茅坑了?那样至少能解释你这嘴怎么会又臭又硬!”
姜安年脸一阵红一阵白:“茵茵,我知道你生气,但也不用这么让我难堪吧!”
沈茵:“我哪有那本事让你难堪?脸是你自己丢的!”
“还不服是吧?”她拍了拍手,像是在示意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方子健带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一进门,就指着姜安年:“就是他,那天在卫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