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出门在街上买些吃的,买些玩的闲逛一下。
但突然的停顿等待,让我一时什么都不想做。
相比于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我其实更喜欢四处走。
走在路上时我不会想太多,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放松方式。
吃了饭,由于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就坐在房间里发呆。
莲莲端了张凳子,趴在窗户那里看着远方。
在客栈住了两天,突然有人开始上门拜访,说是老胡的友人。
我问他有何贵干。
他说:“听老胡说,你是下山回游而来的道长,我就想请你看看我气运怎么样?”
我有些头疼:“我没那本事,我也就是个半吊子,看气运算卦,你还是找其他有本事的先生吧。”
“道长真是谦虚了,你就说要多少钱吧,不会让道长白出手。”
“我真没这本事,你就不怕我乱讲?”
他摆摆手:“老胡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劳烦你随便看看。”
我有些烦躁的吐口气:“你抽张凳子过来坐,我事先说好啊,是你让我看的,要是你自己出了什么事儿,赖不到我头上。”
他一听,喜笑颜开:“唉,那就劳烦了。”
说着便端了一张椅子过来坐着。
不喜欢与人面对面相视,我让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生气。
有些气虚,最近应该要出事。
“行了,睁开眼吧,我先说好,我就是个半吊子,我的话你可信可不信,最近这几天你应该要出事,自己注意点吧。”
他听我这么说,有些慌:“那要注意哪些事项,规避哪些东西?”
我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我只能感觉出大概,反正你最近几天做事小心些就是了。”
他点点头,起身从怀里摸出三个铜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就谢过高人了,一点小钱,您看合适吗?”
“你要信得过,给多少都行,你要信不过,不给也行。”
他作揖道谢之后就转身离开,我坐回窗边。
莲莲走了过来:“阿郎还会看面相,好厉害。”
我摇摇头表示不会。
这方面我确实不会,老东西会看面相,但是他没教过我。
我连画符都没学会,所以他很多本事都没教给我。
我会的一些大多是偷学,因为我连符都画不出成品,所以师傅很多事并没有忌讳我。
下午,我们下楼吃了东西。
吃了饭,天色暗下来,让小二打了一盆温水上楼洗脚。
一枚铜钱可以洗两次,让小二先记账上的。
我和莲莲洗了脚,小二端着木盆下去了。
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困意,可能是现在还早吧。
虽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但现在也才六点左右。
莲莲似乎也没有困意,躺在床上一会儿翻一下身。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才睡着。
早上起床穿好鞋,叫莲莲起床去吃早饭。
莲莲好像有些没睡醒,也不知道她昨晚几点睡下的。
她还是起床穿好鞋,睡眼朦胧的跟我一起下楼去吃早饭。
不知为何,感觉小二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并没有理会,随便点了两碗馄饨吃。
吃了早饭,莲莲回房间去休息,我闲的没事去上了个厕所,然后也回房间了。
端张椅子坐在窗口前,看着细如鹅毛的雪飘落。
时不时有寒风吹进来,感觉有点冷,该多加点衣服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我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我不认识。
“有何贵干?”我问。
“听说镇上来了位下山回游的高人,我来便是想让高人看看我的气运如何?昨天一人到访过这里,高人嘱咐注意事故,那人便躲过一劫。”
他说的应该是昨天那个人吧,我叹口气。
“我都说了,我就半吊子一个,我只是提醒他最近注意些,并无神通,阁下还是请回吧。”
“ 就劳烦高人随便看看,不准也不找麻烦,您就看看吧。”那人作揖恳求。
我烦躁的挠挠头:“哎,进来吧,我就给你看看气运,出去了别到处说了。”
男人连忙点头笑着应和:“是是是,那劳烦高人?!”
我转身进了屋,将凳子抽到桌前坐下。
他也赶忙进了屋,坐在我对面。
我让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他散发的生气,挺旺盛,最近应该有好事要发生。
我示意他睁开眼,“给你看了一下,最近应该有好事发生,你多留意便是。”
他一听,喜笑颜开:“真的?!那我多留意,高人您看收多少合适?”
我一脸平静:“你给也可以,不给也可以,反正我说的你可信可不信。”
他笑着点头:“信啊,当然信,那就四贯?”
看了一下我表情,摸出四个铜板放桌子上。
我表情平静,他以为是给少了,还要再拿。
我连忙止住:“不用理会我,不喜言笑。”
他听后点点头:“那不打扰了,我就告辞了。”
他离开后,我将铜板收起来,塞进了口袋里面。
莲莲坐在床上看着我,可能是刚才谈话声太大,把她吵醒了。
“太吵了吗?现在没事了,睡吧。”
莲莲:“阿郎在给别人看面相挣钱吗?”
“倒也没有,我说了我可收可不收,他们自愿给的,我倒觉得没人来打搅最好。”
莲莲:“我没关系的,反正睡觉的时间大有,阿郎赚钱也不是坏事吧,最近花销挺多的,如果阿郎身上钱不够了怎么办,到时候饭店的钱都付不清。”
“这倒不用担心,我主要是不太喜欢跟人接触,我说什么,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他们要是信我说的话,出了什么事儿赖我头上,找我麻烦就不好处理了,我都无所谓,主要是担心你。”
莲莲:“这样呀,虽然我知道的不是太多,但还是感觉好厉害,阿郎你是会术法的道士,还是会算命的先生呀?”
“都不是吧,之前你应该听我说过,我跟师傅学了几年,结果现在啥也没学成,基本都半懂不懂,半会不会那种,半吊子一个吧。”
莲莲:“嗯…还是不太懂,那阿郎会法术吗?”
“不会,法术是用符来引导的,符纸我都不会画,你还是不要接触太多的好,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人,等你长大了还是离我远些吧,以后也要少跟我这样的人接触,说不定就会为了自己,面不改色的屠杀任何人。”
莲莲听了有些生气:“才不要,哼~阿郎明明就关心我了,阿郎还救过我,明明自己都这么困难了,阿郎有本事在身,也没有伤害过好人。”
我叹口气:“不说这些了,你还困不困,困的话就睡觉吧。”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虽然我没亲自动手,但也间接的屠杀了不少人。
就因为对方是土匪,想要杀了我们,只是我不想死,那就让他们死吧。
我端着凳子又坐回窗前,脱鞋看了一下右脚。
右脚肌肉有些萎缩了,跟左脚有很大的差距。
如果还没找到办法,估计再过一年,右脚就要枯成皮包骨了。
虽然我还是没什么概念,但我并不希望变成那样。
中午叫莲莲起床去吃饭,莲莲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多了。
吃了午饭,让小二记了一下账。
刚走到楼梯口,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小二,你们店里来的那位高人在哪?”
我并没有管他们,带着莲莲上楼去。
回到房间坐了一会儿,莲莲开口道:
“刚才那群人是来找阿郎的吗?感觉他们好像有急事儿。”
我一脸平静:“随便他们吧,我不太爱管别人的闲事。”
莲莲刚要开口再说什么,房间门就被敲响了,我并没有理会。
莲莲问了一句:“谁呀?”
“叨扰了,我是刘府的,府中出了点事儿,偶听镇上来了位下山回游归来的高人,还请高人跟我们走一遭,帮忙解决府中之事。”
莲莲看着我:“阿郎,要不要开门看一下呀?”
“都行,我无所谓。”
莲莲起身:“那我去开门吧,我们现在花销这么大,我又没做活,要是钱花光了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挣点钱,替阿郎分担一下。”
我叹口气:“钱的事不用你操心,行吧,我看一下是什么事,如果太麻烦的话,我就不管。”
莲莲点头,去将门拉开。
门外走进来五个人,领头的看穿着应该是家主,他一进来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急忙问:“谁是高人?”
我皱了皱眉看着他,他也注意到了我,向我这边走来。
“您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高人吧,请高人去府中走一遭,替我解决一些事情,报酬都好说。”
我平复了一下表情:“先坐下说吧,不着急。”
莲莲重新关上门,端了张凳子坐在我旁边,那刘家的家主听我这么说,尽管再着急也试着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开口问:“事情有点严重,先说说起因吧。”
他一听更是感觉我有本事,表情痛苦,缓缓道来:
“唉!事情是这样。”
前几个月,家中犬子病逝,眼看就要到娶妻生子的年纪,死了不就等于断了后。
一日,从别人口中听到可以配冥婚,下去了有个伴。
我心一横,把生前跟犬子最合得来的民家女子,花重金请到了府上,那些钱就当于把她买下了。
她得知要跟我己故犬子结冥婚,说什么也不同意,为此我也苦恼了些日子。
后来府上来了一人,自称是灵媒婆,也不知怎么的,我就信了她的鬼话。
她给了我一些东西,告诉我怎么做。
当时我是极力反对,但一想到我儿子这么年轻就夭折了,在地下也没有人作伴,一咬牙就令家丁去做了。
后面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可就在前几天,一到深夜便能听到府外有女人哭。
下人出门查找,追着一红衣女子进了后山的林子里。
第二天找到时,面色惨白,眼睛大睁布满血丝,嘴巴也大张着,像是吓死的。
起初我也没太在意,让人随便把他埋了。
后面几天那声音一直出现,府中也开始出现一些怪事。
有家丁说,晚上守夜看到了夜兰,她穿着一袭红衣,双脚离地漂浮着,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几天我的睡眠也越来越差,做梦时常梦到她找我索命,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求高人出手。
莲莲嘴角微微蠕动:“如此草菅人命还有良心吗?阿郎,这事我们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处理。”
说完,把头撇向一边,似乎很气愤。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可能也会很气愤。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阁下怎么称呼?”
“鄙人姓刘,名霄,高人随便怎么称呼都行,那这事您看…。”
我并没有表态,他身后的家丁都低着头没有插话,表情也满是惊恐,身上也多少有些阴气。
看样子,那女子应该是死后不甘,回来找他们算账了。
我用手指敲着桌面思索着,他见我这样子,连忙表示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只求我解决了此事儿。
我又问:“那你家还有几口人?不算上管家和家丁。”
赵老爷:“爱人在生下犬子三年后就去了,她天生体弱多病,犬子生下来也是疾病缠身,爱人死后,我便没有再娶,本想犬子能多活几年,赶紧娶个媳妇儿,延续我刘家香火,唉~。”
我听完后没有任何感想,此时的我就好像是旁观者一样,他的话好似不是说给我听的。
我想了一会:“这样吗,不过好像不关我的事,我对于别人家的事向来没有兴趣。”
刘老爷有些哑口无言:“这…这…这让我如何是好?府中现在已经是鸡犬不宁,一些来做活的家丁也辞去了,不敢在府上继续服侍,恳请您出手,多少银两都可以。”
“ 再多钱我也不感兴趣,实在不行你就上坟头上烧点钱过去,再磕两个,没准就放过你了。”
赵老爷一脸苦涩:“高人,您就别拿我说笑了,这天色也快暗了,请高人快些定夺吧。”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槐木牌,说起来也有好久没摸过了。
缠上刘老爷的东西非常厉害,怨念非常深重,估计是要起尸了。
小东西现在的实力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她,洛芊芊杨丽放出来就是打酱油的,搞不好还会反水。
我正在思考着,刘老爷也不催促,焦急的坐在那里等我答复。
我看了一眼莲莲,叹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
“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出发吧,府中离这里有多远?先看看情况再定夺。”
刘老爷听此,赶忙起身:“那就有请了,
刘老爷起身带着我往屋外走,莲莲有些不理解,她拉住我手拽了拽,看着我。
我只是摇摇头,她便不再多问,跟着我走。
走到楼下,跟小二说了一声今晚要出远门,欠下的账等过几天再来结。
小二一脸为难:“要是能回来少给一些也可以,只怕是客官一去不返。”
刘老爷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子,往桌上一拍:“现在可以走了吧?”
小二一脸谄媚的笑:“可以可以,那客官慢走。”
我走时说了句:“多出来的记账上吧,我还要回来住的,等账上的吃完了说一声,差多少,我走的时候补。”
小二应了一声,我牵着莲莲出去了。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刘老爷请我们一起上了一辆。
坐在马车里,光线有些昏暗,我能感觉到刘老爷现在一脸不安。
他身上阴气很浓郁,生气寥寥无几,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吧。
马车已经开始跑动,刘老爷坐在对面的长椅上,莲莲就牵着我手坐在旁边。
她并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现在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帮他。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既没有帮他的理由,也没有不帮他的理由,我感觉很矛盾。
或许我的烦恼就是源于太过于冷血,思考太多,牵扯太多。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很快马车便离开了镇子,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行驶而去。
马车又跑了好一会儿,我撩开帘子看情况。
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宅院,四周有围墙,墙内有好几栋房屋,气派不小。
同时我也注意到,宅院内阴气缭绕。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门口的家丁拿着火把迎接。
马车在门口停下,刘老爷请我们下马车,问我此事如何是好。
我也不太清楚,说实话,我并不是个聪明的人,思路还没有想好就直接过来了。
我思索了一下:“今晚应该不会有问题,那就劳烦刘老爷收拾一间屋子了。”
刘老爷点头吩咐下去,带着我们进了府中。
院子挺大的,院子中央修有水池,水池里有石山,应该是真石头。
水中种了些金钱草,叶子长得有点像缩小的荷叶。
水池中,红红绿绿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刘老爷吩咐家丁去做饭,带着我们去了一间堂屋。
堂客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圆木桌,上面有一匹丝绸布垫在桌面。
刘老爷去拿了几根蜡烛,放在房间四角的烛台上照明。
我和莲莲就坐在进门那边,刘老爷坐在最上面。
又坐了一会儿,刘老爷似乎有些着急。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送来,我去催一下。”
“无妨,趁这会,我去看一下府中情况吧。”
刘老爷点头:“唉,那就劳烦高人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堂屋,莲莲也起身跟出来,我并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