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明面上还是得过去,于是允禾再次飙起了演技。
她一边揪住自己的衣襟,一边红着眼眶,像个贞洁烈妇一样哭喊着:“穆辞,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嫂嫂,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这是不孝!你怎么敢面对你哥哥,你怎么敢面对公公婆婆!”
虽然穆辞性子阴晴不定,但好歹这个副本的背景是古代,古代最为看重女子的贞洁和男子的孝道。
于是允禾打得一手好算盘,妄图用自己的贞洁和他的孝道来作要挟。
不过穆辞居然比她想象中的更疯,被扇了一巴掌的他不怒反笑了起来。
他听着允禾的指责,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嫂嫂?哈哈哈哈……嫂嫂你知道么,如果我哥死了,按照以前的传统,你是会嫁给我的。我现在的做法,不过提前做了我们今后会做的事罢了。”
“但嫂嫂你既然这么在意礼节名声,我不介意提前让我哥先死,这样你就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如此疯狂的话,他却格外平静地说了出来,波澜不惊的神色下仿佛掩藏着巨大的风浪。
允禾呆滞地看着穆辞,她被这番荒唐的言论直接打得措手不及。
她根本没想到,这个人会如此疯癫。
这个疯癫的男人顶着一侧红肿的脸,餍足地笑了起来。
他抚摸着允禾的脸,愉悦地轻声道:“嫂嫂,你会是我的妻子。不论你是谁,你今天与我祭了祖、拜了灵堂,你的灵魂就会彻底与我绑定在一起,你会是我永生永世的妻子。”
“永生永世。”
允禾的心脏狠狠一跳,她抬眸震惊地看向男人,一种恐怖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心底。
【0514,Npc会察觉到玩家身份吗?】
她记得自己第一个副本时就问过0514类似的话,当时0514的回答是不会。系统的解释是玩家一旦扮演了这个角色,Npc潜意识就会以为玩家就是本人。
因此Npc绝对不可能察觉到玩家身份。
但是……
她看向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清的情绪。
允禾的心脏被狠狠提起,她紧张地等着0514的答案。
但0514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回答。貌似从她进入这个副本开始,0514就像是信号不好一样,一直没主动与她说过一句话。
就连允禾向它提问,它也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复,回复时的声音也变小了许多。
这次也一样,它回答的间隔变得越来越长,就当允禾以为它不会再回答自己问题时,0514的机械声才响起。
它的声音比之前更小了,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隔了一层空间。
【不……不会。但是,不排除高级Npc出现自我意识的情况。】
这个答案……允禾死死咬住唇,大脑飞速旋转着,她问:【什么算高级?】
【6级以上。】
6级,这只是个1级副本而已。
可允禾并没有松下一口气,如果说只有6级以上的Npc才有可能出现自我意识,那么万一穆辞真的有自我意识,他算几级?
自己连1级的boSS都得拼尽全力去对付,6级以上呢?自己恐怕还没出手就变成灰了。
允禾根本不敢做如此恐怖的假设,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像是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一样,她努力地扮演起一个思想传统的良家女子。
“你究竟在说什么?穆辞,今天的事我就当未曾发生过,我不会告诉你哥哥,但下不为例!你要记住,我永远只会是你的嫂嫂!”
允禾的扮演其实没有什么漏洞,一个大家闺秀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那些贞操观。在这个女子贞洁大于一切的时代里,她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在丈夫死后嫁给他的弟弟。
更何况,她的丈夫虽然还卧病在床,但只要他一日未死,周允禾就不可能与他弟弟做这些越界的举动。
最好的做法就是全当今日的事未曾发生,这是以周允禾的人设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可不知她到底哪里扮演出了漏洞,穆辞竟然丝毫不信。
他根本没有一丝畏惧,甚至还捏着她的下巴揉了揉,动作大胆又放肆。
“允禾,我刚才的话没与你开玩笑。你也不必扮作贞洁烈妇来哄我,你记住,你是我的妻,这是神明见证过的。”
神经病……
允禾在心里暗骂着,防备地盯着穆辞,生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不过好在这个神经病还有些理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将自己送回了主院。
但允禾没有进入主房,因为穆辞这个神经病,非要将她困在偏房,死活不让她去见穆离。
这也正合了允禾的意,本来自己一见穆离心跳就会莫名加速,去见穆离不过是她为了躲避穆辞的借口。
正好穆辞送她回来后就主动离开了,允禾现在连借口都不需要了。
她简单洗漱完后就躺在了床上。
自己昏睡了这么久,现在早已没什么睡意。
无事可做的允禾干脆将她藏在衣襟里的灵牌找了出来,将它放到烛火下仔细研究。
但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允禾都没发现这究竟有什么古怪。
名字是被篆刻上木牌的,由朱砂涂抹封层,完全没有后天改动的痕迹。
显然这就是她的灵牌,可为什么会出现在祭拜先祖的祠堂?难道她已经死了?
允禾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白嫩的皮肤上出现一条显眼的红痕。
很明显她就是一个活人啊!
但这灵牌又是什么意思?
短短一天允禾得知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她盯着这块木牌,死活也想不出来由。
刚巧这时她的窗户被人从外敲响,允禾将木牌藏在枕头下,拿起烛台走到窗边。
她将烛火放在窗沿上,微弱的光打在窗纸上,隐隐照出来人的轮廓。
允禾盯着那处影子,问了句:“谁?”
回答她的是一道男声,他说:“是我,闫铭珂。”
然而,映在窗纸上的影子,赫然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