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禾其实一直很害怕和戴安娜交流,可能是她占了她女儿的壳子,不想去借着原主的身份享受不属于她的母爱。
但今晚允禾有问题想询问戴安娜。
下午琴房里兄弟两人唱歌的画面还停留在她脑海里,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她想得这么糟糕。
而且作为一个哥哥,亨特对利维的关心是不是太过了?
她将她的疑问提出来。
戴安娜和原主搬来这里十年了,她应该对亨特家很熟悉。
“亨特和利维吗?他们的关系我记得一直很好啊,我记得我们才搬过来时,他们俩还是两个小豆丁,当时的亨特看起来比利维还小,长得也像个女孩子。”
“但就这么个小不点,在当时利维被街区的小混混欺负后,他第一个挺身而出,去找他们打架,为他弟弟出头。”
“真的吗?”允禾惊讶的表情完全藏不住,她印象中的亨特看起来就像一个高冷校草,相处时话也不多,也没见他身边有什么朋友。但这么一头孤狼居然会为他弟弟出头。
难道是个隐藏弟控?
那这几天他们的关系为什么看起来依旧这么差?
“对呀,”戴安娜接过话,“他们俩兄弟的感情真的挺好的,特别是自从他们父母去世后,兄弟两人相互扶持着长大,怎么可能关系不好。”
“父母去世了?”
“五年前就去世了啊,你这时候装什么糊涂。”
允禾的表情太过于震惊了,戴安娜奇怪地睨了她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平时忘了就算了,这几天别在他们面前提。马上就到他们父母忌日了,你和他们聊天注意点!”
怕被发现身份,允禾连声点头应下。
见她乖巧的模样,戴安娜也不再说她,一边催促着她上楼休息,一边坐在沙发上摇头感慨。
“这家人也是可怜,父亲是受人尊敬的警长,母亲是出名的脑神经专家。明明是幸福的一家四口,谁知妹妹被人杀害不说,父母还双双遭遇车祸死亡。上天真是待人不公……”
“……真是个祸害……”
戴安娜的絮絮叨叨从身后传来,允禾若有所思地回到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还维持着她走时的模样。环顾一周没找到人,允禾又探头看向窗外,昏暗的街道上找不着一点人影。
奇了怪了。
允禾试探地在房间里小声唤了句:“兰德里柯?”
等了几秒,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
“这儿呢。”
她表情有些无语,拉开衣柜,兰德里柯就坐在一堆衣服
好不容易得了空,男人难得收拾了一下自己。下巴的青茬已经刮干净,他换上了件黑色短袖,下身穿着同色系工装裤,蜷缩在衣柜里。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被这副憋屈的模样逗笑了,拂开挂着的衣裙,男人那张吊儿郎当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躲这儿干嘛?”
男人没回答,反而是伸出手示意允禾拉他一把。
没个正经样,她在心里吐槽道。但允禾也知道给自己这位保镖一点甜头,非常识趣地将男人拉了出来。
可能是没把握好力度,允禾使的劲儿有点大,兰德里柯像是脚下不稳一样。他晃了一下身子,顺着惯性就倒向她这一边,眼见自己要被这么大一坨砸到,允禾下意识往后仰。
于是两人“砰”地一下,双双栽进了床上。
还好她的床够软,男人及时护住她的后脑勺,允禾倒没什么事。
只是男人对他的体重不是很清楚,这么重一个人就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允禾没被砸到,但她快被压死了。
允禾推了把男人的胸膛,正想警告他赶快起来,房门就被敲响。
“Sweety,你怎么了?”
刚才两人栽倒的动静太大,楼下的戴安娜被吓到,赶紧跑上来询问。
该死的……
允禾正想回答,她的嘴唇就被人捂住,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允禾这才惊觉,他们的距离有些过近。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她脸红的羞涩,隔着衣物,陌生的身体触碰着,似火烧,燎起一阵酥麻的快意。
允禾眼眸半阖,睫毛簌簌颤动,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携着细细的颗粒感,在她耳畔悄声说着。
“你说,我们两个这样,像不像在偷情。”
狡黠的笑意流露眼底,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了,此刻竟流露出几分少年气,她看得有些呆。
敲门声再次响起,允禾被惊到,回过神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
兰德里柯没用力,一下就被推到另一边,他衣衫凌乱地倒在床上,额前垂着一绺头发,一双桃花眼被他笑成月牙状。
像个妖精一样,允禾暗骂。
眼不见心不烦,她一把扯过被子遮住那张泛着桃花的脸。匆匆忙忙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
“我没事妈咪,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你去休息吧。”
见允禾确实没什么大碍,戴安娜放下心来,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允禾回到卧室,抱着双臂看向罪魁祸首。
但罪魁祸首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反而一脸无辜将她看着,摊着手表示自己很清白。
气得她砸了个抱枕过去。
男人笑着接过她的抱枕,没再继续开玩笑:“找我什么事?”
想起正事,允禾也不再耽搁,坐到书桌前,将她在玻璃琴房门口听到的话告诉了兰德里柯。
“我觉得如果只是普通地出门,作为他哥哥不应该会这么质问他。”允禾说着她的分析。
兰德里柯沉吟不语,直到允禾叫了他一声,才沉着声音开了口:“他在跟踪你。”
“什么?”
允禾只是猜测利维晚上可能去做了某些事,但她没想到利维是在跟踪她。
男人面无表情地点着桌子:“这几天我回来时都能看见警局周围有个人影,于是我去调了监控,发现是利维。”
“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我也看到他课间一直在跟着你。”
允禾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怎么不告诉我?”
男人没有回答,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福至心灵:“利维、亨特的爸爸和你什么关系?”
沉默着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盯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浓重。
她听见他近乎冷血的声音。
“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