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尚觉此地未能尽兴,然则——唉,若无飞舟代步,只怕连东南西北都会迷失方向。”
小琴轻叹一声,提议道:“母亲,不如吾暂时封闭传音符,不要再打过来可好?”
“罢了罢了,为娘不再打扰。”母亲应允之后,小琴便以秘术封存了传音符,使之彻底无声,以便安心修炼。
然而此事并非全然有利,随着小琴所在的修行宗门业务因传音符的便捷而愈发繁忙,各类修士间的纷扰乃至心怀叵测者的窥伺也随之而来,甚至可能为某些不轨之人提供了可乘之机。
吉中有凶,凶中亦藏吉。小琴难以入眠,重新穿上法袍,心境难宁,她并未责怪母亲的来电,反而是对于大伯在其宗门账户上的巨额投资可能带来的风险深感忧虑:
虽然她修为尚浅,但却善于动脑思索。例如,一旦投资不慎,资金落入奸猾之徒手中该如何应对?假使那些人手握合法手续,如陈林取走五千灵石之事重现,最终恐怕还需宗门自身承担损失;再者,进行投资交易时,所需缴纳的天地灵税由哪一方负责?若对方意图逃税漏税,责任又当归属何方?
当然,这类重大事故发生的概率极低,但万一真的发生,该如何应对呢?小琴思量再三,决定向大伯提议,不如设立专门的投资仙阁,将这些事务转交给他人打理,届时她便借口身体不适,退出日常管理,如此便可卸下重担。
不过,她深知大伯绝非四伯那样觊觎纪家底蕴之人。假定这种担忧成真,那么大伯注入宗门的十个亿或许并非他全部的财富……念头虽不宜过度揣测,但仍需时刻警惕。
想到此处,小琴不禁疑惑:为何大伯在投资一事上显得如此疏忽大意?毕竟身为一位归来的海外巨贾,怎会容忍自身处于这般被动的投资状况?倘若将来投资失利,又当如何应对……
诸多疑虑涌上心头,胡思乱想之际,却又不得不承认,大伯送来宗门的那价值数百万的宝物确是货真价实。从各方线索来看,他应该不至于是个骗子。
即使退一步设想,假若这十个亿果真落在小琴肩头,只要妥善处理且无意外发生,她自然无需担忧牢狱之灾,且有足够的财力偿还。但这仍不可接受!她不能牵扯进这场风波,张丽同样不能卷入其中,毕竟张丽已有了心上人,乃是二伯的亲眷。
今日二伯提及的投资事宜,随着时光流逝,将引出何种变故?他又无法在此刻详言明示……。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该如何防范于未然呢?更需让镇守长老有所警觉,与大伯往来之时务须谨慎小心。
今夜,小琴何以生出这般奇思妙想,莫非是纪家历代祖师在幽冥之间传递的警示之意……?
门扉震动,惊动了正在修炼的小琴,幸好门外传来了张丽的声音唤她开门。
小琴开启了阵法防护,同时问道:“刚刚是谁在外触动了禁制?”
小琴回应道:“是我,刚刚通灵传讯完毕,铃音不止,故前来询问你是否知情。”
张丽笑道:“已是深夜时分,你还在此刻触动阵法,可是有什么奇异梦境所致?”
小琴答道:“一次传讯便使我入定难安,脑海纷扰,疑云顿生。”
张丽接口道:“妹妹莫非是因为长辈令咱们处理一门修炼资源的投资之事?你这般思绪不定,恐怕便是为此吧?”
小琴惊叹:“姐姐果然慧眼如炬,果然是家父欲让我们插手调整那笔投入我公司修炼资源的资金事宜。”
张丽安抚道:“妹妹,此事若不愿涉入,只需告知家父,限其一月之内撤回转至你公司内的修炼资源资金。尚可及时挽回,至于已投入的资源,或许需你以秘法将其化为现金流转,不过无须忧虑,我知你深思熟虑,自会有应对之策,此事无需牵扯二叔,实施具体策略,你比我更为擅长。我再无更多良策相授矣。”
小琴并未多言,而是转身返回修炼榻上继续打坐冥思。此时,天际忽现电光闪烁,紧接着一声雷霆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张丽感慨:“此番骤雨实乃难以预料,虽他处得益,我等砖石炼化坊恐将受损。”
小琴却反驳道:“丽姐所言差矣,无人能够承受此般损失。幸得周师兄提前送达的防御仙术结界——那层塑膜。只要有它守护,土坯炼化石质便无忧,明日告之刘宏师兄,炼化坊自产修炼材料,不再与外界贸易往来,自然也就无需担心损失之事。”
“妹妹果真英明。”张丽赞许道。
就在这时,“咚咚咚”,门外再次传来敲击声,小琴起身出门,只见刘宏披着一层塑膜的残片,满脚泥土,焦急地问:“师妹,雨太大了,路上尽是烂泥,连鞋子都被冲走了,寻觅一番未果,见你洞府灯火仍在,遂来问问是否需要集结弟子们前往加固护堤?”
小琴淡然回道:“不必惊慌,无论暴雨如何猛烈,洪水亦无法逾越我布设的溢洪通道。即便水漫上来,亦能安然排出,因洪道底部由山体一侧渐次降低,故而坝肩稳固无虞。”
刘宏有些疑惑:“师妹,这并非我的专长所在,对此我确实难以理解。”
小琴回答:“刘宏师兄,且听我说一事,关乎于我对家父的疑虑。”
小琴详尽叙述完毕后,刘宏立刻起身追问:“师妹,你的通讯法器在哪里?”
小琴解开手中布包,递过通讯法宝。刘宏接过仔细查看,从中发现了异常的窃听装置,他示意众人保持安静,并将屋内另一部通讯法宝也做了细致检查,果然在其内部也找到了同样的窃听装置。随后,刘宏引领小琴和张丽来到廊下避雨,低声说道:“此刻我们已然查明小琴的通讯法宝被人植入了窃听设备,我怀疑只怕还有更多的不明窃听之物存在。”
小琴担忧地问:“那岂不是我们的谈话已经被他们监听了吗?”
刘宏沉声道:“我推测可能存在秘法禁制,并非凭空臆想,倘若存在的话,恐怕是在那通讯法宝之内做了手脚,小琴的传音符恰好受到干扰,无法传出声音。你们暂且去张丽的修炼洞府歇息,切勿妄言,我即刻调动同门弟子,着手清理小琴的居所,并彻查此异常通讯法宝的玄妙机制。明日,我们齐聚古宅秘境,共商对策。你们二人现下便前往张丽的修炼洞府静养。”
两人来到张丽的修炼洞府内,躺于榻上,小琴已沉沉入睡,不论何事都留待明日应对吧。
此次并未再现那种心悸腿软的症状,显然小琴的体质已然修复如初。
拂晓时分,二人起身,窗外仍飘洒着细雨,然较之昨夜已小了许多。梳洗完毕出门,只见雨中的药田园圃生机勃发,翠色盎然;远望山峦,一片新绿,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芬芳。
小琴的大伯正在一楼廊道间来回踱步。
她们与大伯互致问候后,各自换上一双长筒雨靴,一同踏足那座古宅遗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