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的房中,苏酥刚推门而入,英布便急忙起身向苏酥走来,并且急切的说道:
“苏堂主,最近这两天会里有好多人莫名其妙失踪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此事?”
“艾伦昨晚和我说过了。”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会长心中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吗?”
英布先是愣了一愣,顿时眉头舒展,“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们执法堂什么时候实行刺杀任务,哈尔森被抓住了,他可是我们内阁的成员,牵扯到的人太多了,真怕他哪天万一招架不住招供了 我们我们复国会也就毁于一旦了。”英布说的声情并茂。
苏酥深吸一口气,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英布
“眼下显然还不是时候,首先我们并不知道巴特的真实实力,但是昨晚我得到一个消息,那巴特的实力异常强悍,最少是一位神圣骑士,所以当务之急是撤离城中复国会的成员,避其锋芒才是关键。”
英布顿时面色一沉,冷声说道:
“苏堂主,你难道要抗命不成,你知不知道哈尔森的女儿已经被他们抓走了,哈尔森那么爱自己的女儿,招供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此时已经招供了,趁对方还没拿到确凿证据之前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好,而且我们怎么撤,我们要是撤了,民心何在,那些相信我们的人民他们之后还会相信我们吗?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也就毁于一旦了。”
巴特说的甚是激动 面红耳赤的。
苏酥倒是莞尔一笑:
“你是说妮娜吧,她还好, 昨晚我救了她。”苏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道。
英布一脸诧异的看着苏酥 ,随后满是震惊道:
“你不是和我说笑吧?”英布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苏酥没好气道。
英布顿时换了一副嘴脸
“那就好 那就好,”随后脑海中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用商量的语气对着苏酥说道:
“要不,我们派人把哈尔森”英布将右手放到脖子上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苏酥难以置信的看着英布,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会长,您不是在说笑吧?”苏酥声音低沉 像是在质问。
英步轻轻摇头:“现在哈尔森肯定正在遭受着极端的痛苦,我们又没有能力将其救出,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而且他多待在将军府一分钟 ,我们大家就多一分危险,”
英布长叹一口气:“我想,我想哈尔森,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英布眉眼低垂 ,看起来满是伤感。
苏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就那么看着英布冰冷的面容,英布忽然转头直视着苏酥的眼睛,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我也是,但我们是一个组织 组织里还有成千上万的人,还有那么多商铺商业,我们打下的所有基业都在这里,三代人几十年的努力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此放弃,我也很难过,你好好想想吧,要么今天晚上拿出刺杀巴特的方案,要么今天晚上派人去刺杀了哈尔森。”
英布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苏酥一人在房中,她捏紧了拳头,耳边不断的传来 孩子们的嬉闹声,苏酥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勒布朗的府邸,坐在马车上沉思,刺杀巴特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她若是不遵守组织的命令,不完成英布下派的任务,那估计她这个执法堂的堂主也算是做到头了。
但是,对着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她真的做不出来,尤其早上还对着妮娜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将哈尔森救出来,妮娜那诚挚的眼睛和那信任的神情,鞭笞着苏酥此刻的心灵,她若真的杀了哈尔森,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妮娜了,而且她好不容易在人民心中树立起的威望也将随之崩塌,对人民而言,她们只是从一个暴君手上过渡到了另一个暴君手上而已。
英布前往孤儿院的路上,满脑子在回想着刚刚苏酥说话的神情和动作,感觉苏酥刚准备和他大打出手一般,他走出来的路上一直忧心忡忡的,生怕苏酥从背后对他痛下杀手,英布心想:
这好家伙,才几天就敢直接和我拍桌子叫板了?你最好今晚就做决断,否则明天直接让你卷铺盖走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女的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不过这家伙真的很厉害,感觉好像什么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英布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部串联起来,喃喃自语道:
“天呐,这人真的太可怕了。”
苏酥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脱掉鞋子 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来回踱步,她只觉得好难啊,原本以为复国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拥有了天工开物拥有了符箓书 ,拥有了苏子兵法 ,拥有了苏子36计她就可以完成母亲的遗愿,但是母亲并没有复国的经验,哪里知道这条路竟会如此难走,崎岖坎坷最主要根本就看不到头,
她原本还想告诉英布马其顿军方已经完成了天工开物的武装,实力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但是她还是没忍心说出口,这打击实在太大了,她怕说出口之后英布会自乱阵脚,那就更没有人敢再加入复国会了。
苏酥对着大海不停的嘟囔着:“娘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天工开物不是天下第一奇书吗,我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了,却发现原来已经人手一本了,”
苏酥又抬头望向海面上的那轮明月,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天空的星星也异常的多,海上的凉风轻抚着苏酥的面颊,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她真的太无力了,一个神级强者就令人头疼了,如今天工开物还被泄露了,苏酥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随后仰望天空轻声抽泣,很快一道金光闪过,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出现在苏酥的身旁,没等苏酥反应过来,秦浩明已经直起身子 与苏酥面对面,秦浩明伸出洁白无瑕的右手 ,小心翼翼的轻抚着苏酥的面庞并轻声关切道:
“想家了是吗?”
这句想家了倒是挺令人出乎意料的,苏酥扑到 秦浩明怀里 放声大哭:
“是啊,我想家了。”
秦浩明并没有多说 只是用右手轻轻的拍打着苏酥的后背,苏酥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秦浩明:“浩明,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 哎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目空一切的苏酥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无所不能的苏酥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苏酥吗?你别忘了,你可是战神苏武的女儿,你可是伊恩的公主殿下,你可是我们长安城第一美女,你可是我们长安制造总局的排面,你可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的苏仙子,你更别忘了,你可是那个臭小子的姐姐。”
秦浩明说在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有点想家了。
只是此刻他作为苏酥的丈夫 ,他愣是逼着自己没有落下泪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秦浩明的话触动着苏酥的心灵,每提到一件事儿 ,她就想到一张脸,30多年了,她阅人无数,最后浮现的那张脸正是张牧之的容颜,她脑海当中浮现出太多太多的往事,想到艾薇儿临死之前让她立下的誓言,而那个时候,她一无所有,连苏武也不支持她去学习兵法,她就那样懵懵懂懂的上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少女了,与当时相比她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她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用红肿的眼睛看向怀里的宝宝。
人类的成长 ,往往都是在一瞬之间,有可能是因为一件事,有可能是因为一句话,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等等等等,苏酥其实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做抉择,但是却始终狠不下心来,一看到怀中的宝宝,一想到她还有大仇未报,她一切仿佛都明了了。
苏酥缓缓闭上眼睛,而正在此时 ,墨本右耳的一只机械昆虫悄悄的飞了出来,天空中的机械天鹰监测到巴特出门了,此时正是解救哈尔森的绝佳时机,苏酥操控着机械飞虫,迅速的来到将军府地下二层的水牢,一位行刑者还甩动着铁链抽打着哈尔森残破的躯体,哈尔森的躯体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了,胸前已经血肉模糊,而牙齿和脸面已经彻底扭曲,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怪物一般,但即便如此 ,他依然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复国会的任何信息,
“ 老东西,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行刑者口中还在威胁着。
此时的哈尔森已经奄奄一息了,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完全没有一点力气,一声不吭的,而鞭子还在不断的抽打着他的身体,没一下都发出啪的响声,尽管已经皮开肉绽 ,尽管鲜血染红了行刑者的面颊,但是他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反而加重了力气。
哈尔森闭口不言,保持一个动作整整两个小时,他在等待,等待大脑放弃他的肉体,等待灵魂脱离身体的枷锁,机械昆虫落在哈尔森的肩头,苏酥很想借着机械昆虫的声音问一问哈尔斯,问问他还有什么意愿没有,毕竟哈尔森是她杀的第1个好人,哈森看到机械昆虫的一瞬间双眼放光,大喊一声:
“伊恩王国万岁。”
声音落下, 机械昆虫直接飞进哈尔森的耳中 ,顷刻之间哈尔森的头爆裂开来,巨大的声音吓傻了眼前的行刑者,他万万想不到哈尔森自爆了,而且是在全身元力被封锁的前提下,等他回过神来 ,哈尔森的脑浆已经溅了他一脸,他的双眼被鲜血和脑浆遮盖住了,抬起左手将鲜血和脑浆抹去之后, 他彻底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晕倒在地。
苏酥坐在沙发上,半晌一言不发,随后一字一顿的念叨着:
“伊恩王国万岁。”
等到巴特回到家中,看到水牢里的景象,他怒火中烧,拽着行刑人的衣服宛如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那个行刑人惊恐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 告诉给了巴特,巴特还有所怀疑,随后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守卫全部叫了过来一一问话,尤其听墨本斩钉截铁的说:
“将军,我可以保证,自始至终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感知力,也没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入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