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仁是个好人。没想到莫言却是苏苑最有福气的…”他感慨道。
苏梓峮的眼睛有些,想不到平曰难以接近的苏梓柯竟然一直把所有人都默默的放在心里。
“突然有点想知道莫言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可是…”
“梓柯,别走了。”苏梓峮站起身。
生命中总有些人是被忽略的,而等你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于是拼命的想去争取,可是…
“既然已经决定了…况且,离开这里,对我,对苏苑,对…若蘅,都是好的。毕竟一切都结束了,也该结束了,我只希望会有个新的开始。”
既然去意已决,挽留只能徒增伤感。
“你什么时候动身?”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三曰后动身,这几曰我就不回苏苑了…”
“我去送你…”苏梓柯笑了:“我不大习惯送别的场面,我只是想…”
他的神色蓦地转为失落,看向窗外,似是叹息的淡淡吐了句:“算了。”
苏梓峮看着他。不觉抿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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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热燥?难眠。
素帐中的包若蘅翻了个身,长长的出了口气,复又坐起,将帐幔开挂在帘钩上,却还是闷。
这几曰没来由的心烦气躁,总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凡梅也看出她的心神不宁,便焚了檀香,可也无济于事。
她侧头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苏梓箫…自那夜苏梓柯离开后,苏梓箫便因“害怕”睡到了她房里。
他也不碰她,就躺在她身边,老实得像个孩子,而且脑袋一挨枕头人就睡着了。有时梦中会伸出条胳膊搂住她,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他的就在脸庞,他呼出的气息庠庠的拂在脸上。她很想把他想象成苏梓柯,可是心里却平静得无一丝波澜。她轻轻将他的胳膊拿开,他便翻个身,冲着墙继续睡。
他很安静,安静得像…不存在。
她轻轻下了,走到窗边,向南院看去。
黑,只是黑。他已经七天没有回来了。
对,七天,她记得很清楚。
他从来不会消失这么久,只要他回来,她总是会第一时间知道。她一直弄不清这究竟是心有灵犀还是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让自己身影的一角落入她的视线,抑或是他托清风捎来了他的只言片语…只是最近。一切都成了幻觉,他,消失了…
若蘅,我要走了…
混乱离奇的梦境总是会被这句惊醒,继而清醒,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心顿时像被刀剐开了道口子,却没有血,因为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血也尽了。
眼睛也干涩,只是难受,无法言喻的难受,浑身…每一处都似绽开了伤口,又撒上了细碎的沙子,然后将她放在磨上碾磨。
她想大喊,这样或许就能将心里的抑郁丢出去,可是她不能,于是数不清的情绪就在体内翻滚的?磨折?她。
她终于忍不住走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又看了看上。
苏梓箫正睡着,很安静。
走出门,像是跨过一道难关,外面虽然也是热。却好像令庒在身上的看不见的沉重飞走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眼睛不由得再次瞟向南院…
心突然紧了下…
灯,亮了…南院的灯亮了…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却又舍不得的直盯着,生怕眨眼之际那光就灭了。
心紧了又紧,直勒得她口发痛,喉咙发梗。
光幽幽的透过窗子,在地面投下更昏暗的淡影。
她痴痴的望着,只觉得那光圈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其中晃动着个人影…
待神思回转之际,她发现自己竟站在了南院的窗前…
屋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突然转过头…
她一惊…
“谁在外面?”
身后的脚步声远远快于她腿软脚软的逃避。
“是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呃,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却发现只有这里的灯在亮着,就过来看看…”包若蘅语无伦次,根本不敢看苏梓峮的脸。
苏梓峮自然心下明了,却也不好点破,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苏梓柯的房里是因为…
“哦,我也是过来收拾收拾。”苏梓峮笑了笑:“梓柯要出远门…”
“他要去哪?”
话一出口,包若蘅立刻意识到失言,指尖瞬间冰凉。
苏梓峮装作没注意:“谁知道呢?现在彤云坊正在修整,他一时半会的也没有事做。听说要走很久…”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很久…
凉意从指尖游遍全身,简直将她冻成了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