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不在场,也不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等到发现时已经进不去人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扑灭…”
“说来也怪,苏家每个绸缎坊都有人值夜,这回竟…”方浩仁心有疑惑。
“本来也有的,只是值夜的王达最近感染了风寒,两曰前就回家养病了…”苏梓峮吹了吹铜签上的灰。
“这季节感染风寒可不容易啊。”古语棋怪气的来了一句。
“我也觉得奇怪,苏伯父就没有说什么吗?”方浩仁也投来探寻的目光。
苏梓峮微低着头,似是无意。的抚平长衫上的皱褶:“我也没问,只是听苏管家说这火来的奇怪…”
“会不会是魏韶釜知道我们…”古语。棋看了眼韦烽凌,话音戛然而止。
方浩仁深以为然:“魏韶釜那混。蛋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桌上的烛火似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愤怒猛力摇晃。了下身子,屋中光线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深不可测。
吱扭…
走廊里有门声一响,接着一阵轻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缓缓远去。
“呃,褚?姐小?,”沉默良久,古语棋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这里还有住宿的女生吗?”
“没有啊,”褚晨正。忙着给韦烽凌上药:“哦,是一个女先生…”
“女先生?”
“嗯,来了都有半年了…”
古语棋没再追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你难道想…”
褚晨忍笑斜飞了他一眼,大眼灵动。
“不是不是,”古语棋急忙辩解,却犹豫的看了看韦烽凌:“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像…”
“不像!”韦烽凌语气坚决。
他自然知道古语棋要说什么。
没有人像语琴,没有人能和她比!
房间一时陷入死寂。
“浩仁,已经这样晚了,莫言是不是…”苏梓峮探寻的看向方浩仁。
方浩仁拍拍脑袋,立刻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却又突然立定,回身见别人都好端端的坐着,不由发窘。
“曾听说方三少爷是个不羁的人物,不过看来再野的马也有被驯服的那天…”
古语棋这话多少有点感叹,却再次令气氛陷入尴尬。
几个人只得匆忙告辞。
出了门,方浩仁急着回去,只顾低头闷走,苏梓峮若有所思的跟在后面,走到院中的时候,冷不防的被古语棋拽了一下:“你看…”
苏梓峮顺着古语棋指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穿着淡青衣裙的女人静静的立在院中看着他们。
“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像语琴?”
苏梓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女人,似是不可置信的低叹了句:“尔岚,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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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蒙了尘,光仍旧从红纱里透了出来,热热闹闹的撒了一地,相形下,拱门上“兴隆戏院”这四个大字就显得暗淡了许多。
空气中飘着戏台上的精彩和台下的腾,扬州的夜,怕只有此处是最热闹的吧。
戏已开场许久,总是要唱下去的。
“呦,这不是苏老爷吗?”
门房?劲使?擦了擦眼睛,待确认无误后,脚不沾地的奔过来。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啊,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张罗座去…”
“不必,”他摆了下手:“我想见你们老板。”
“见我们老板?”
门房有些不解,来这都是看戏的,从没有人找过老板,就连他自己都没见过老板几面。不过最近听说苏苑的彤云坊烧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这个苏老爷该不会是想跟老板把戏院盘下来以后用作绸缎庄?
“可否引见一下?”
苏继恒边木刻般的皱纹动了动。
“呃,这个…好,您随我来吧。”
门房毕恭毕敬的躬着引他向院里走去。
“…就说苏三把命断,来世变犬马,我要当报还…”
清冽的唱腔如凌空飞向夜空的雨燕,化为黑幕上的一点星光。
“好…”叫好声掺杂着?奋兴?的敲桌子声几乎要把紧闭的门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