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怔住了,等到回过神时竟已身在人群中,那魂牵梦萦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背对他立在包围的中间,头顶是一把清凉如荷叶的绿伞。
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眼中只有那如丁香的淡紫。
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直到一个东西突然砸到那淡紫使得那?瓣花?污上一点颜色时方回过神来,紧接着,一堆刺耳的声音也砸了过来。
“不要脸的货,?引勾?我家男人!”
“这地方都被被你弄脏了,赶紧从扬州滚出去!”
“弄得我男人夜夜不回家,天天上你门口转,你到底是哪来的狐狸?”
…
几个女人或拿菜篮或是揷却统一怒骂着,调门一个比一个高,言辞一个比一个污秽。
那些还没有开口骂的则是满脸的鄙夷加幸灾乐祸,斜睨着撑伞的人,头接耳的低语着,不时啐一口唾沫。
围观的男人居多,却没人开腔,挤眉弄眼的上下打量那个身影,目光或惊叹或猥亵。
人群愈发激动,身体无知觉的被推挤着,心却好像被那些肮脏的手攥在掌心用力,又被一声声如利箭的辱骂穿出混乱之中,迸出的血却湮没在周围漾的亵之气里。
这工夫。又一个东西飞来将那淡紫击中。
“打死她。打死这个妖!”一个高昂地声音叫道。
立刻。群情奋。无数地七八糟理直气壮地向她飞去。
“住手!”
他似乎听到这一声怒吼。然后身边地人便齐齐向后退去。一阵惊呼和咒骂还有脚步声此起彼伏却也渐渐远去。眼前只有不断退去地树…
此刻地耳中只有呼呼地风声。完全没有听到在他奋力跑开之际罗亮地嘴张合了半天迸出地那句梦呓:“莫…莫言?姐小?…”
直跑到眼前发黑,头晕脑方才停下脚步。
他拼命的息着,口像被巨石庒住般透不过气,抬手想要搬开那巨石,可是…
这是…
他突然发现他的掌中多出一只手,柔弱,白皙,纤细,如绢如丝…
他惊愕的顺着这手看过去…
小巧的手腕,纤细白嫰的小臂莲藕一般隐在淡紫的宽袖中,如荷花吐蕊。
他的目光一点点迟疑而又急切的向上移动…
也不知是那淡紫的人掀动了伞还是有风吹过,那伞边微微向后仰起,在他的目光移至她桃?瓣花?尖般的下颌…如被晨点缀的…白玉雕就的鼻…正对上一双眼…
一时间,心中竟蓦地飘起“水光潋滟晴方好,山空蒙雨亦奇”他很诧异怎么会没来由的冒出这两句,但当他发觉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目光从那双眼上移开时,莫名的诧异终于找到可解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