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阿奶总说,她太像她的母妃了。
如今想来,是啊,她真的太像她的母妃了。
母妃信舅舅不会勾结南国,信了一辈子,到死都在怨恨她的丈夫。
而她呢,她信她母妃,信了一辈子。
她想起每次入宫用膳,都是她喜欢的菜肴,这一切的上心。
都被她当做理所当然。
苏琼华突的苦笑。
“可是春衣,我要怎么去挽回啊,”
她迷茫了:“误会了那么多年,”
春衣闻言,轻轻的抚去了她的泪水。
“公主,您还记得六殿下生病的时候吗?您与六殿下说过的话吗?”春衣轻声说着。
“哪怕是亲密如姐弟,也有离心的时候,何况是他人呢,”
“六殿下那时是藏着很多心事的,可最后,在说开后,他便再也没与公主生分过了,”
“人长一张嘴,就是用来解开误会的,不是吗?”
春衣柔声说着,她是跪着给她擦拭泪水的。
如今亦是跪着,用自己柔弱的指腹,缠着丝巾,细细的给苏琼华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公主,人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苏琼华听进去了,眼眸中溢出了温柔的光。
“春衣,谢谢你,”她轻轻握住春衣安抚她的手。
将她扶起。
见她不再落泪,春衣的心也放下了几分。
门外探出两个毛茸茸的脑袋。
自然是夏花跟冬雪,她们担忧的往里看着。
春衣不让她们进去,她们只能在门外守着。
“冬雪,你快跟我学,主子不哭,主子哭了我心疼,”夏花在门口小声的教着冬雪。
她在这种情况下派不上用场,可冬雪可以啊。
主子最喜欢听冬雪说话了。
要是冬雪可以多说几句话哄主子,主子的心情一定能好起来。
冬雪嘴巴张了张,很努力的在学着夏花教她的话。
可始终发不出声音。
她急的团团转。
皇宫内
离帝少有的不在御书房,去了后宫。
梅妃也没想到,大下午的能见到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她福身行礼。
离帝将她扶起:“朕想来你这午休一会,你这清净,”
后宫再没有比梅妃这更清净的地方了。
他子嗣中,已有五位,入朝了,安儿,峰儿都各自为营,连昭华之前,都会为阳儿在朝堂争一把,只有霖儿一直不争不抢。
守着他给他的差事,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他看着梅妃,除了清婉,这些年来,他来的最少的地方便是她这了。
因为每每到梅妃这,他便会想起梨姝。
梨姝在世时,只有梅妃与她说得上话。
所以他每每看到梅妃,便会想起到临终时都不愿见他的梨姝。
帝王自是不可专情。
可他对梨姝,是少年时的钦慕,他那时是最不显眼的皇子,哪里敢想迎娶京城第一。
是最后,东仁王扶持他登基为帝,他才有勇气去触碰,他看了许久的月亮。
“臣妾伺候皇上,小歇一会,”梅妃的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
她从未对帝王有过一丝怨怼,哪怕皇上许久才会来看她一次。
梅妃伺候皇上躺下,便点上了宁神的香。
最后室内一片安静。
离帝躺在床榻上,合上眼。
他想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