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让商陆隐隐有些发困
但他努力坚持着不睡过去
半坐着眼睛半睁看向车帘的位置
脑子里犹如走马灯一般回顾着南疆发生的时候
温柔的母亲撕心裂肺的质问他
匕首在划破他脖颈时毫不犹豫
犹记得朝堂之上的一切都很吵
不像此刻在马车上这般安静
安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声
哥哥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秦艽,知道你背地这么肮脏吗?”
商陆烦躁的闭上眼
将手里湿润的帕子泄愤般丢了出去
那些话如噩梦在脑中挥之不去
他缓缓半睁开眼
脑子里的那张脸与面前的脸重合
他眼神定定跟随着秦艽伸过来的手
直到近在咫尺
商陆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也不动
静静等待着手的主人将手抽回再骂他一顿打他一顿
好像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可是他什么也没听到
秦艽用另一只手试了试商陆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商陆就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样,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秦艽看着面前人微微用力咬了她一口
随后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明明被咬的是自己反倒他先无辜了起来
在商陆晕过去了以后
秦艽为他处理了身上的伤
路面积雪深厚
马车行走缓慢
倒是让商陆好好休息了几天
秦艽趁着停车整顿的空隙
将送回剑草山的信挂在了一只大狗身上
大狗长的像狼一般
但十分乖顺
任由秦艽将信埋进它的毛发里
随后飞奔消失在了雪地了
回来时
马车里发出些许声响
秦艽上前撩开帘子
才发现商陆将秦艽塞进去的暖炉丢了出来
自己也用被子蒙住了头
秦艽将暖炉捡起
又看了眼桌上已经不冒热气的汤药
这几日商陆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
那么话唠的一个人愣是憋着一声不吭
赌气般不吃她给的东西
硬生生将伤拖着不好
让秦艽跟着他一起疼
秦艽伸手摸了摸碗沿
只有些温热
她一把抓住被子
里面的人也死死扒着被子不肯松手
“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灌。”
两人僵持了半晌
最终还是秦艽拉开了被子
商陆略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自顾自接过汤碗一饮而尽
随后再次躺下背过身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秦艽从一旁抽了条发带
趁着商陆还未反应过来将他双手捆绑了起来
“你干嘛?”
商陆有些不解的看着被绑着的双手
说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快入北淮城了,这里是适合伏击的地方,我要去找百里筱,这个是为了防止你再次弄伤自己干扰我。”
商陆别过脸
“那你就不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秦艽确定好绳结挣脱不开才起身
“束住手,并不妨碍你施展蛊术。”
而且不出意外
这次来的人还是冲着那位刺史大人来的
他身上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艽忽然有些想知道了
她下了马车
身后传来杯盏摔碎的声音
这次的刺客明显比上次的厉害许多
为首之人是名女子
她立于树间拈弓搭箭
看似轻飘飘的一箭却在穿过护卫胸膛时又直直穿过马车
宋呈旭看着身旁带血的箭头离自己不过一拳之隔
顿时有些恼怒
那些人是不长眼吗?
居然误伤了他
他有些气愤的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刚站直身子
一只箭擦过他脸颊
耳边的发丝飘飘然落下
宋呈旭震惊的看着雪地里自己的一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