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的女子,大红嫁衣,凤冠霞帔,恰到好处的妆容衬托精致的脸庞,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公主,您真美!”
文房望着铜镜里的宋颜书,赞叹道。
宋颜书也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感慨万千。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喜悦与紧张。
夜风从窗棂的缝隙吹入,室内的大红蜡烛经受不住风力的压迫,灯芯随之摇曳,扰乱了回忆往事的人儿。
床前一身素衣的月落,起身,将将熄未熄还在与夜风斗争的烛火,用手指捻灭,灯芯的触感像极了喜帕下的流苏。
她就那样站着,之后的事,她已只记得零星片段了。
喜娘的催促声传来,文房赶紧为她盖上喜帕,喜帕上的流苏划过她的脸颊,带来一整酥麻感,也遮掩住了外面的一切。
皇后亲自送她上轿,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但当时周围太吵,她并没有听清。
到后来才想起,原来那是一句‘保重’。
再之后,来迎娶的楚子歌,将她从喜轿中牵引出来,握住她的手手心温暖而干燥。整个婚礼过程她都是处在半紧张半出神状态,只顾盯着喜帕下的路,深怕自己出差错。似乎感应到她的紧张,楚子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语含轻柔。
“放轻松,有我在。”
宋颜书听到近在身旁的声音,稍微镇定了些,小声问道:
“你难道就不紧张么?”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笑。
而后她被楚子歌牵引着,随他一起拜天地,行大礼,顺利完成了所有仪式。
礼成后,她乘着喜轿到了他们的新府邸,被安置在披满大红色的新房里,静候夫君的到来。
坐在宽大的喜床上,宋颜书双眼微瞌。
一整日的高度紧张,再加上从早上起就滴水未进,现在静坐下来,她只感觉到筋疲力尽。头上顶着厚重的头饰,也让她脖子发酸,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脖子后颈。
文房过来,为宋颜书捏了捏肩,捶着背,贴心道:
“公主,您一整日未进食,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姑爷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宋颜书点点头,今日宾客众多,楚子歌短时间内应是走不脱的,她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便就着茶水吃了些点心。
戌时已过,亥时已到,楚子歌未至。
宋颜书靠着床栏打着瞌睡,等着。
子时已过,丑时已到,楚子歌还未至。
她起身喝了壶凉茶,继续等。
卯时,天已微亮。
宋颜书惊醒过来。
“子歌!”
“公主,是我。”
文房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担心她着凉,正给她盖上裘衣。
宋颜书露出一瞬的失落,哑声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文房看了看窗外。
“公主,现在应该到卯时了”
宋颜书喃喃道:
“卯时,他一夜未回么?”
文房看着公主,不由有些心疼,姑爷一夜未回,公主也一夜未眠,也就在天将将亮时才小憩了一会儿。
“公主,姑爷许是走不开,所以,才没有过来。”
宋颜书看向窗外,一股没由来地心慌。
外面很安静,太安静了,似乎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文房,帮我更衣,我要进宫去!”
文房诧异。
“公主,您不在府里等姑爷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