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卫士们正忙着将地上的尸首搬上一辆牛车,而顾庭等人则站在马车周围,在等赵云衿回来。
到了马车旁,赵云衿先同沈时溪告了别,然后转头看向受了伤的护院们,问道:“你们还能走动吗?”
五个护院互相看了一眼,才有人答道:“二小姐,我们的伤不打紧。”
赵云衿想了想,说道:“那就辛苦你们再走一段路,等进了城,我让顾庭给你们租辆牛车。”
“我们都听二小姐的。”那人说道。
赵云衿“嗯”了一声,转身踩着车凳上了车,同时对于得寿说道:“于伯,驾车回府吧。”
刚说完这话,赵云衿就想到护院们现在应该都走不快,便又嘱咐于得寿慢些驾车。
“是。”于得寿应了,随后驱使马匹调转方向,令它拉着马车朝启夏门缓缓行去。
待马车慢悠悠地进了城,顾庭便按照赵云衿的吩咐就近请了位车夫,让他驾着牛车来载上护院们。于是,一驾车门染血的马车和一辆载着伤员的牛车便在路人投来的目光中一前一后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驶过,最终停在善和坊赵府的门前。
下了马车的赵云衿并不急着进府门,反而将牵着马往后门而去的于得寿叫住了:“于伯,你先别忙,我还有话要说。”
于得寿听了,便停下脚步,随手将马拴在了门前的拴马石上。
等到五个护院都下了牛车,赵云衿便将他们连同顾庭和于得寿都带到府内廊下僻静处,然后问道:“若是有人问起今日在城外发生了什么,你们要怎么说?”
张放眼珠一转,抢先答道:“二小姐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必如此。”赵云衿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一早出城踏青,不料半路遇上匪徒劫道,多亏你们英勇,将匪徒打退,这才救了我一命。”
说到这儿,赵云衿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扫视了众人一眼,最终将目光留在张放的脸上:“我这样说,可有错?”
“没错没错,事实正是如此。”张放应和道。
赵云衿满意地收回目光,接着说道:“你们忠心护主,自然该得到奖赏。迟一些,我会让账房给你们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俸。”
话音刚落,便有人面露喜色,连连称谢。
“诶,先别急着谢我,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赵云衿说着便正色起来,“若是你们之中有谁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便要请你们通通离开这里,另谋高就。”
赵云衿的话一出口,张放等人的笑容便都僵了一僵,就在他们打算开口表态之时,顾庭突然抬头看向赵云衿身后,喊了声“二少爷”。
顾庭的声音不算大,像是特意喊给赵云衿听的。
受了顾庭的提醒,赵云衿便立刻回头看去,果然见到本该在工部当值的赵怀璟正朝着自己走来。
“二哥,你怎么会在家?”赵云衿疑惑道。
“我回来取些东西,这就要走了。”说话间,赵怀璟已来到近前,他见护院们受了伤,便向赵云衿问道,“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大事。我今日出城遇上了歹人劫道,他们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赵云衿轻描淡写地答了话,随后转头对张放等人说道,“你们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
既然赵云衿这样说了,张放等人便纷纷告退,而顾庭只是退到了赵云衿身后,并未离开。
刚才还说要出门去的赵怀璟此时并未挪动步子,反而皱了皱眉,说道:“我看你今日并非是遭人劫道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