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云衿听得一头雾水,她垂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没瞧出有什么不妥,便抬头问道,“哪里不对劲?”
李晗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僚,见他们皆伏案忙于公务,便压低声音说道:“刚才你和沈将军说话的时候,我在你身后喊你,你竟然没听到。”
赵云衿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随后心念一转,开口否认道:“瞎说,你哪有喊过我啊。”
赵云衿能够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是有充分根据的:在她想来,就算是她一时耳背,没听到李晗喊她,可沈时溪耳力那么好,不可能也听不到。所以,一定是李晗在诈她。
“是了,我确实没有喊你。”李晗笑了笑,然后用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夸张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看起来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还好还好,你还没有被沈将军给迷了心窍。”
赵云衿听出李晗话中的戏谑之意,这才明白李晗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原来都是在打趣她。为了免于成为李晗八卦的对象,她赶忙解释道:“李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同沈将军谈些公事罢了。”
“哦,原来是谈公事啊。”李晗悠悠地说着,语气中那打趣的意味更浓,显然是不相信赵云衿说的话。
“当然是谈公事了,不然还能说什么。”赵云衿可不希望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她故作平静地避开李晗那双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睛,低下头翻开书案上的卷宗看了两眼,随后抬头喊住正要出门的一个书吏,对他说道,“章书吏,等你得了空,叫卢纪和曹孚来见我。”
章书吏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赵云衿便又垂下头去假装忙碌,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李晗能就此止住话头。
好在李晗行事有分寸,眼见赵云衿不愿多说,便抿唇笑了笑不再开口,算是放过她了。
章书吏走了没多久,卢纪和曹孚便匆匆进了开明堂的门,等他们来到赵云衿面前,卢纪便主动说道:“赵司直,昨日我与曹孚去了两县府衙调看案卷,并未发现近期有与死者类似的女子失踪。”
“当真连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都没有吗?”赵云衿问道。
卢纪点点头,随后提出了一个想法:“虽说城内没有类似的失踪人口,可是城外还有几百户人家,是否该去问问他们?”
“不,先不要盲目扩大范围。或许死者的亲友并不认为她是失踪了,所以才没有向官府报告。”赵云衿一边思考着,一边习惯性地用左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几下,随后说道,“你们多带上几个人,先去平康坊的妓馆和城内大户家中查问。若是查不出,便去中产之家查问。如果这样还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再出城去问也不迟。”
“是,我们这就去查。”卢纪和曹孚受了命令,见赵云衿朝他们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赵云衿看着卢纪和曹孚的背影渐渐远去,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便赶忙出声叫住他们:“等一下,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们。”
卢纪和曹孚折返回来,等着听赵云衿接下来要说的话。
等到二人走到近前,赵云衿才说道:“除了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些以外,死者还有别的特征:她的右腿膝盖上方有一块一寸长的胎记,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你们多留心一下,如果有哪家的姑娘符合这些条件而又行踪不明的话,十有八九就是死者了。”
卢纪和曹孚点头应了,随后便告退离开。
他们二人刚走,宋少游便从外面回了开明堂,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转过身来一脸神秘地对赵云衿和李晗说道:“我回来的时候,见到几位大理丞神情严肃地在路上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谈话,你们猜,他们是要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