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撑着大家长的身份,大大小小都帮孩子们安排好,反倒让他们兄妹生了罅隙。
可惜,这世上,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
余有粮愁眉苦脸回了家。
当天晚上,不顾刘秋香的劝阻,喝了半斤白酒。
酒气上头,他拉着老伴老泪纵横,哭诉起来。
一通倾诉,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却换刘秋香睡不着了。
竟然捐那么多钱。
这个该死的余安邦,怎么这么没脑子,竟然还不图名声。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送钱给他们家,好歹还能听她说一声好。
捐到队上的钱,可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么。
第二天早上,两个老的都是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吃的早饭。
余有粮喝多了没睡好,早上起来还头痛,自己昨晚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记得。
刘秋香么,则依
旧没法平复心情。
吃过早饭,她决定去老二家坐坐。
余卫民每年赚不少钱回家,彭兰香在家又是喂鱼,又是种果树的,每年进项也不少。
这夫妻两孝敬他们养老的钱,这个月开始,也该涨涨了。
刘秋香带着一肚子心痛,准备从彭兰香那边找补回来。
只还没走到老二家,却碰上了彭寡妇。
彭寡妇笑着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
她还在心痛那可能属于自己的两千块。
彭寡妇是没理都要闹出事来的,现在被人这么忽略,她就来了脾气。
“好你个刘秋香,眼珠子长在头顶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如今家里有几个臭钱,在这里显摆吗。这是看不起谁。”
她叉着腰,拦住了刘秋香的去路。
不说钱还好,一提起钱,刘秋香就觉得又被人戳了心窝子。
她顿时不客气地回道:“就是有钱,就是显摆,怎么啦,你看不惯啊。”
说话间,那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了彭寡妇脸上。
“我呸。”彭寡妇当即也被点着了,“你们家有个屁的钱。这回,余卫国就出了五十块,余卫民出了一百块,算哪门子的有钱。”
“那你出了多少?”刘秋香拿眼睛斜她。
彭寡妇立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
起来:“我一个寡妇,还带个拖油瓶,你们要我出钱,你们怎么不去抢哦。要说出钱,那也要余安邦他们出。房子修那么大,顿顿吃鱼吃肉的,居然一毛钱都不给。平时还舔着个脸充大头,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你那个小姑子,昨天还在晒谷场,跟别人显摆她的金耳环。呸,换做以前,早就拉出去游街了。”
“你放屁,谁一毛钱没出了。”刘秋香自己可以说余安邦的不是,却不允许外姓人说。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
“以为谁不知道吗。”彭寡妇嗤笑一声,“昨天下午,有好多人去打听了,就没听说余安邦他们家出了钱。还好意思让媳妇去记账,要是我,脸皮都发烧。”
“哪个缺德冒烟的鬼说我小姑子家没出钱。擦亮你们的狗眼看看吧,人家出了老大老大一笔钱。不像有些人,一分钱不出,还好意思在这里东打听西打听……”
愤怒的刘秋香把余有粮酒后的叮嘱,全抛在了脑后。立刻就将余安邦家捐了一大笔钱的事抖了出来。
“你……你骗谁?”彭寡妇惊得瞪大了眼。
刘秋香很满意她这神情,得意洋洋就道:“不信你去丁会计家问问,看我说谎了不。”
“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