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极小的,用木头搭建的屋子,平时就用来临时休息。
余安邦走到小屋前,毫不客气,一脚就踹开了大门。
“哪个王八蛋敢——”
屋里一声呵斥,只那呵斥声才说到一半,生咽了回去。
“安,安邦,你怎么就回来了?”余卫国看着煞神一般的余安邦,咽了咽口水。
“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一坐?”
余卫国做势要去擦凳子上的灰,转头就往屋里最里面走。
才走了两步,衣领就被人拎住了。
“你,你做什么?哎哟——”
余卫国一声惨叫,人就往前栽去。
只他还没有站稳,脸上又重重挨了一拳。
不过几息的功夫,他脸上就开起了酱油铺子。
惨叫声划破了河边上的宁静,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小屋的方向看。
有人暗暗呸了一声,有人拍手称快。
屋里的余安邦却是连打了几拳,依旧觉得不解气,却被尤钱拉住了。
“算了,教训他一顿就得了。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还要出医药费。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余安邦气息还没匀过来,拳头依旧握得咯吱作响。
“你,你凭什么打我,我是你大哥,你敢打我。余安邦你这个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爸,你们全家都饿死了,你敢打我……”
余卫国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死了老子亲娘。
余安邦却被他这模样给恶心到了。
“
你别给我提大舅,还有脸提大舅,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丢回去,看大舅怎么说?”
余卫国就打了个哆嗦。
出门前,他爸可是拿着大棒子威胁过他的。
这要是回去——
余卫国觉得被扁担抽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还是城里好。
虽然一开始,在余安邦的眼皮子底下,累了一阵。
可自从到了这边,他就如鱼得水了。每天跟大爷似的躺在屋里歇凉,还有人奉承着他。有人给他烟抽,有人给他送酒,他的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快活,比乡下强百倍。
“我,我下次不敢了,你别赶我回去。”余卫国很快权衡利弊,向余安邦求情。
只那声音低不可闻。
余安邦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
“马上收拾东西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
他再次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余卫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眼见余安邦转身要走,他再也忍不住,矢口就喊:“妹夫,你帮帮我。”
余安邦的脚步就定在当场。
他缓缓回头,看向余卫国。
“你刚说什么?”
“妹夫帮我。”见余安邦留下来了,余卫国大喜,他指着一旁的王大力,“妹夫,你帮我说说好话,大哥我记着你的恩情。”
余安邦就去看旁边的王大力。
见后者一脸便秘,却也没有对这声妹夫反驳,只觉得眼前有乌鸦飞过。
“大力哥,”他看向王大力,“什么妹夫,什么意思?”
王大力咬着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余卫国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他就是我妹夫,也是你妹夫。他是卫红的男人。”
犹如热油锅中滴入一滴凉水,余安邦与尤钱这两知道余家家事的人,顿时被炸懵了。
“卫红?卫红嫁给了你?”余安邦失声道。
是问王大力,也是问自己。
这也太荒唐了吧。
王大力却是苦笑一声。
“卫红确实是我婆娘。”
余安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尤钱也像个傻子似的,瞪大了眼。
余卫国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就道:“卫红之前离家出走,就是嫁给了大力。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没想到吧,咱们卫红现在也是城里人。比我这大哥混的好多了。”
余安邦压根不想听余卫国说话。
“大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大舅这两年,病拖着一直不好,他一直觉得是心病。
他担心的,就是余卫红。
虽然嘴里说余卫红是个不成器的,最好死在外面永远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