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哪里知道舒珍珍的私心,拒绝完之后,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回了家之后,跟余安邦提了两嘴。
听说黎家人要回来,余安邦也只是诧异。
“不是说他们家没人了吗?怎么又有人回来了?”
口气淡淡的,像是说别人家的事。
“我也不清楚,”周小满笑,“只是听人家那意思,好像黎家人混的还不错。可能是这几年平反了吧。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余安邦笑笑,“他就是当了国家总理,那也是人家的事,跟咱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姓余。”
夫妻俩笑完之后,又说起纺织厂建生活区的事情来。
两人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舒家那头,却拿出了招待贵宾的规格。
在省城最好的国营饭店订了包厢不说,一大早,舒老爷子借了单位的车,让舒有志开车,带上黎清河两口子,亲自去了火车站接人。
火车准点到达,等见了面,众人一通寒暄,上了车,直接拉去了招待所。
等安顿下来,舒家人这才走了。
吃饭要到中午,他们这是贴心地留出时间给人家休息。
黎家人舒舒服服地坐在软凳上,看着给他们
泡茶的儿子。
“没想到,这几年变化还挺大。”黎老爷子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心情颇为不错。
黎清河就笑,将搪瓷缸放在了桌上。
“是变化挺大的,越来越好了。咱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
他这话的含义,一家三口再清楚不过。
大家都笑了起来。
黎老太太更是感叹:“几年前,我还以为咱们再也看不到希望,没想到,哎。时事弄人。要是你大哥他能咬着牙挺过去——”
她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凝重。
“你说这些做什么,”黎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谁知道这年头还有没有人计较——”
他说到这里,话音也压得低低的。
黎老太太却听懂了老头子的意思。
几年前,几句无心的话也能被人曲解,她刚刚那番话,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又是一通麻烦。
“我知道了。”她强压住心底的苦涩,转头看向黎清河,“清河,你这些年还过得好不?不会怪爸妈没有来看你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妈,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我这个做儿子的,一
直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是我的不对。您这话说的,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了。好在还有小妹陪着你们,要不然,我也放心不下。”
黎清河在两老对面坐下来,眼眶也有些湿润。
这些年,他们一家人过得太难了。
黎老太太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点头:“好,你这样说,妈就放心了。”
“行了行了,”黎老爷子打断他们母子俩,“明明是开心的事,不要哭哭啼。”
母子俩这才收了话音。
黎老爷子就问起黎清河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