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知了叫,让它叫。我听着也就习惯了。”
余安邦却觉得不行:“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只要听到这些叫声,就烦躁的很。知了叫个不停,肯定会影响你学习。”
“学习在平时,临时抱佛脚是肯定不成,”周小满笑,“再说了,晚上蟋蟀也叫个不停,那你还一只只去抓?”
余安邦语塞。
他还真没有办法把蟋蟀抓干净。
而且,因为前院后院都种满了菜,菜地里也会有虫子,叫个不停,真要让他去
抓,他就是什么都不干都抓不完。
两父子这才消停下来。
周小满松了口气。
她捏着余闹闹的鼻子道:“要说最磨人的,还是你这个小东西。”
余闹闹已经十一个月了,就是个事儿精。
如今,他扶着凳子,能歪歪斜斜走上一米远。
看到外头的鸡,更是兴奋得不行,要不是还不能走太远,他估计会追上去撵鸡。
因为能走了,他已经不肯站在站栏里,非得要落地到处霍霍东西。
不是打翻了搪瓷缸,就是翻了簸箕,一刻都不得停歇。
吓得的余家就没有烧过热茶。
至于厨房,还特意多做了个门。就怕他跑到厨房里去玩水。水缸也就比他高一点点。
有一回,他趁着余秀莲不在,踮起脚两只小胖手在水缸里胡乱拍打,泼了一身的凉水,只把周小满吓得不行。
附近生产队,就有小孩子一头扎到水缸里淹死的事。
不让他到处乱跑,可他的嘴巴也没停着。
十一个月的他,已经能读懂不少话。周小满平时教的多,他几乎能指出自己的身体部位。
眼睛在哪里,鼻子在哪里,手在哪里,不管大人怎么问,他都能很快的答出来。
认知上有了进展,话也格外多。
当然,只会简单的爸爸妈妈几个叠词,别的一概不会。
可也不耽误他唠叨。经常一个人叽里呱啦能说上一通,谁也听不懂。有时候,会模仿狗叫和猫叫。
除了这些,余闹闹还有一些规矩。
他吃饭,必须像大人似的,也坐在桌子旁,自己拿勺子往嘴里塞,余秀莲喂的,一口都不肯吃
。
至于家里的大门,那也是他的专属。必须由他开由他关,别人碰不得。
不然就要闹腾。
余秀莲最怕孙子憋嘴掉眼泪,就什么事都依着他。
周小满倒是想管,可有余秀莲护着,再加上她实在不得空,也就由着他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高考这一天。
7月20号,照例是毒辣的大太阳。
天才蒙蒙亮,周小满就起床了。
她不急着洗漱,先检查了考试要用的笔和准考证。这才准备去做饭。
听到动静,余安邦也一咕噜爬起来。
“早点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考场。”
周小满运气不错,分在了公社中学考试。从白河生产队骑自行车过去,只要半个小时。
两口子一前一后往厨房走。
厨房里,余秀莲早就忙活起来了。
见到周小满,就催她去洗漱。
等周小满洗漱完回来,早饭已经端上了桌。
一大早上,余秀莲难得地蒸了米饭,还炒了两个菜。
一个辣椒炒蛋,一个茄子豆角。
饭才吃了一半,余秀莲突然“哎哟”一声。
“我不该炒鸡蛋的,这可怎么办。”
她一晚上没睡好,生怕睡过了头。鸡才叫一遍,她就爬起来做早饭。
想着家里也没有别的荤菜,就炒了鸡蛋。
“妈,没事,你不是炒了两个吗,吃两个鸡蛋没事。”
周小满忍笑安慰她。
“对对对,两个鸡蛋没事。吓死我了。”余秀莲如释重负。
一旁的余安邦也偷偷松了口气。
幸好是两个鸡蛋。
周小满被这母子俩逗笑了。
明明是她考试,这母子俩比她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