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两人之前就说好的。
余安邦就摸着下巴笑了。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他道,“你等着看吧,只怕还有几波人会上门找我要钱。估计,没今天这几个好打发。”
周小满皱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余安邦捏了捏儿子的胖脸,“当时我揽下水泵厂的活,多少人往我跟前凑,不是亲戚就是朋友,我抹不开面子,差不多都答应下来了。这些人里面,就有混日子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咱们给他
撕扯开。”
也就是说故意吊着他们。
一旦有人沉不住气,就扫地出门。以后,也不跟人打交道。相信,人家也没有脸再来找他。
周小满瞬间懂了。
“也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她不再管了。
周小满夫妻俩算得没错,出了余家大门,有人就不老实了。
还是那个罗建安。
他一路上长吁短叹。
“按理说,咱们要工钱,也是正当的。怎么反而弄的好像是我们无理取闹似的。余安邦真有本事。”
有人听不得这样的话,当场就道:“安哥不是说了么,是人家厂里没给他结算。安哥那人,绝对不会撒谎的,我相信他。而且,听说红砖砂石之类的材料,还是他垫付的。说起来,他也是受害者。”
“就是啊,咱们再等等吧。我估计,端午节的时候,怎么也会结算给咱们。”
又有几个人跟着附和。
罗建安见自己没有盟友,也就不再多话了。
等到了岔道口,众人就分手作别。
罗建安见人都走远了,又掉转头,往白河生产队的方向去了。
不多会,他就到了余有粮家附近。
“二堂哥,怎么样了?”罗蓝抱着孩子,显然一直在等他。
罗建安苦着脸,把方才的事都说了一遍。
罗蓝一听,顿时就恼了。
“你们这些人,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他余安邦当然不急,人家早就吃饱喝足了,也就骗骗你们。一群蠢货,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呢。”
罗建安与罗蓝是本家,他又大了罗蓝几岁,被她这么一通骂,脸上就挂不住
。
“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听你的话,特意找了其他人一起。哪里晓得,他们耳根子那么软,人家先是扮红脸,再扮白脸,他们就相信了。我一个人说话,压根不顶用。他们还怪我多事。”
罗蓝就更气了。
余安邦确实会来事。
她听说余安邦接了水泵厂的活,心底还是暗暗好笑。
他余安邦不过才出师两年,哪里能接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出洋相。
她一直坐在家里等着看笑话。
结果倒好,人家一吆喝,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去了一打。至于老师傅,那也是有的。尤钱出面做了担保。
眼看着工期都要结束了,她就气得不行。
余安邦这个二道贩子,在这里面不知道要赚多少钱,周小满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可老天爷似乎也看不惯这两口子,她听说水泵厂竟然没有结算工钱。
她当天就多吃了一碗红薯饭。
然后,就回了一趟娘家,鼓动了本家的堂兄。
原以为,周小满家这下要倒霉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妈的,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罗蓝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凭啥她周小满这么好命,她不服。
她想了一阵,就道:“二堂哥,你要是想尽快拿回来钱,我再教你一招。不是所有人都像今天这帮蠢货这么好说话。你告诉那些一起干活的,就说余安邦答应了明天就给钱。到了后天,你再怂恿怂恿,肯定有人沉不住气。到了那个时候,最好能闹到我公爹面前去……”
罗建安细细听着,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