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收拾桌上簸箕里的南瓜子,不搭腔。
小宝捂着嘴偷笑,朝余安邦做了一个你闯祸了的口型。
余安邦气得要死,趁着周小满转身的空隙,脱了鞋,对着小宝的脑门就抽过去。
“妈妈——”
小宝见状,高声喊道。
周小满回头,就见余安邦站得笔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怎么了?”周小满问小宝。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指着身后的余安邦。
“你看爸爸,是不是很讨厌啊,我一看他就生气。”
可惜鞋子已经收回去了,他没有证据。
余安邦用眼珠子剜了儿子一眼,见周小满看过来,立即咧嘴,露出一脸笑。
“小满,你坐着别动,我来收拾就好。是不是要炒南瓜子,我来帮你烧火。”
说完,不由分说就去抢簸箕。
周小满虽然想晾着他,但有偷懒的机会,她也不放过。
她顺势把簸箕放下,转头就去了后院。
不过一会儿功夫,箩筐里就七八个大南瓜。
后院新修的路边上,有几根南瓜藤,挂满了南瓜。再不收回来,就该坏在地里了。
把南瓜搬到厨房外墙边上,周小满就闻到一股焦味。
她暗骂一声败家子,径直进了厨房。
果然。
灶台边上,余安邦正手忙脚乱地翻炒南瓜子。
锅里的南瓜子黑了一大片,再炒下去,就该糊锅了。
“走开,让我来。”
周小满夺过锅铲,对灶台下烧火的小宝道:“小宝,拿出一点柴,火太大了,南瓜子全烧焦了。”
“妈妈,是爸爸让我烧这么大火的,不关我的事。
”小宝当即撇清干系。
“去去去,干啥啥不行,”余安邦走到灶台下,将小宝赶走,“烧个火都不会,还敢怪别人。看爸爸怎么烧火的,笨死了。”
“你才笨,分明是你——”
“想吃竹笋炒肉了?”
“哼,我不理你了。”
小宝飞快地跑出去了。
周小满见两父子斗嘴也不插话,只专心炒南瓜子。
等南瓜子炒好了,她又一头扎进了鸡舍。
余安邦对着她大献殷勤,她都不大搭理。
余安邦有种狗咬刺猬,没处下嘴的感觉。
见水缸已经空了,他也不再缠着周小满,挑着木水桶就往外走。
前院,小宝正霍霍院子里的鸡,看到他出来,叉腰就道:“大人真不要脸,明明是自己故意的,还好意思赖在小孩子头上。”
余安邦气笑了,空出一只手,给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这死小子,看到你爸吃瘪,很开心是吧。”
“切,谁让你老惹妈妈生气。刚刚故意让我把火烧大,把南瓜子炒糊了,不就是想引着妈妈进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小子给我等着,明天我就去学校,跟你们老师说,每天多给你布置点作业。上课也要叫你回答问题,考试的时候,也要多关注关注你。看你还敢不敢给大毛传答案。”
“你怎么这么坏,”小宝瞪眼,仰着头,气急败坏,“你要是敢去我们学校,我就跟妈妈说,你又跟章老师好上了。”
“哎哟喂,我去。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皮的,信不信我抽你。”
“你敢打我,我就哭。到时候,
让妈妈收拾你。”
“那我先给你攒着,等你妈不生我的气了,我就把你往死里打,看谁来救你。”
“……”
父子二人斗着嘴,很快就到了队上的水井边。
刚好,丁会计也在挑水。
看到余安邦,就笑了。
“安邦,听说,你又惹小满生气了。婶子跟你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年轻人啊,吵架归吵架,不要伤了和气。”
余安邦吊儿郎当:“丁婶子,你听谁瞎说。没有的事,我跟小满好着呢。”
“你还骗我,”丁婶子单手从井里提起水桶,“我家三娃子说,说是你家小宝说的。”
三娃子是丁会计家老大的儿子,跟小宝同班。
余安邦给了小宝一个你等着的眼神,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嘿嘿笑:“那丁婶子说,小满怎么才能消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