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来。
“这里有五十块钱,你拿去用吧。”
“小姑父这是做什么,”余安邦吓了一跳,连退两步,“我不要。”
“你这孩子,”何康平上前两步,硬往他手里塞,“不能让你出了力,还出钱。上回你不肯要,我回去就被你小姑念叨了好久。这回连工作都没有了,你要是还不肯要,你小姑怕是要把我打出来。”
“姑姑姑父这不是见外了么,我虽说只
是侄子,可援朝不在了,就跟你们的儿子没区别。儿子给自家办事,哪里还要钱。我不要。我要是收了,小满肯定会用扫把把我打出来,您就行行好吧。”余安邦又退了两步,避如蛇蝎的样子。
何康平见他实在不肯收,只好叹气。
“安邦,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小姑父回去之后,就帮你问问,看还有没有什么机会招工,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你媳妇,我总要给你们安排一二。”
“那就太好了,”余安邦拍胸脯,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跟媳妇就等着你们二老的好消息了。”
何康平就笑了起来。
余安邦见他不再提钱的事,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进屋喝茶了。
茶喝完了,何康平不敢多耽搁,临走前,拉着余安邦的手,似乎还想说什么。
余安邦怕他再说抱歉之类的话,忙道:“小姑父,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时间不早了,就赶紧走吧,到时候,天黑了看不见路。”
何康平犹豫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
送走何康平,余秀莲坐在煤油灯下唉声叹气。
“早知道事情要黄,我就不去队上到处说了。这下好了,还不知道
要被人笑话成什么样。”
“妈,”余安邦给她递了一把花生,“你管别人怎么说啊。咱们家这么些年,还没被人说够么,我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安邦说的对,”周小满也赞同,“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听听就算了。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我们就说——”
“二姑,你们还没睡吧。”屋外传来余卫国的声音。
余秀莲答应一声,提着煤油灯就往外走。
“还没睡,卫国,邓雨,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几人在堂屋坐下,周小满又去泡了两杯茶。
邓雨翘着二郎腿,一边剥花生,一边道:“二姑,我跟卫国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余秀莲莫名,顺口就道:“你们有什么事,二姑要是能帮上忙,肯定帮你们。”
邓雨捂着嘴笑了。
“二姑,别的事情不好说,我们今天求的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帮上忙。”
“你快说。”
“是这样的,”邓雨捂着嘴,特意瞥了余安邦一眼,这才道,“这不是卫国马上要去上班了么,我看他也没有一身新衣服,怕别人笑话,就想着,二姑这两天刚好在做衣服,看能不能先匀出来,给卫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