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旺家当然不在家,他连夜躲了出去。只可怜了彭寡妇,被几个女人按在地上,衣服扯得稀巴烂,头发也在混乱中被薅了不少。
等彭家几个宗亲得了消息赶来,彭家已经被砸得个七零八落。不过,他们便是来得早,那也是没有脸说话的。
都偷人家媳妇了,砸了你家是轻的。要照以前旧社会,男人女人都直接浸猪笼。
王家众人出了口恶气,就甩甩袖子走人。
他们还有一堆事呢,那王三媳妇家,也要给她们一个交代不是。
周小满一家人站在前院,看着王家众人走了,这才回了屋子。
余秀莲颇为感叹。
"王家这回算是彻底
没脸了,他家那个媳妇,好像就是隔壁大队的吧,怕是也落不着好。"
当然落不到好。
世道对女人,总比对男人更严苛。
彭旺家挨一顿打,最多被人指着鼻子骂两句,可王三媳妇不同了。她这事一出,肯定要连累得整个家族。
说句难听的,以后她家的闺女,一般人都不敢娶。男方家一问,掉头就要走。
"这也是自作自受,没有谁压着他们。"
余安邦没有半点同情心,也没有半点愧疚。
就是他不揭穿,依着彭旺家的狗胆,不用多久,也会被人撞破,他只是让时间提前了一点。
周小满与余安邦想法基本一致。
贱人天不收,他们收了,咋地。
这一场热闹,在白河生产队足足闹了好几日,才消停下来。
日子依旧要过,队上的棉花地,茶油地,田里,活计一点不少。
该上工还是要上工。
生产队的话题,依旧是彭旺家偷人这事。
彭姓与王姓的人见面,自然是眼红,三两句话就能起冲突,都被队上的干部以谁耽误生产,谁就是破坏社会主义的坏分子压下去了。
余卫红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那是一天傍晚,周小满与余安邦正在往家里挑
水,余秀莲一脸高兴跑回来。
"卫红回来了,你们都过去看看,要是能帮上忙,咱家也伸伸手。"
一家人去了余有粮家。
余有粮一脸疲惫地坐在八仙桌前,似乎在交代着什么。
听到动静,勉强挤出两丝笑,与他们打招呼。
周小满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余卫红身上。
不过几天的功夫,余卫红的下巴就尖了。因为突然瘦了,颧骨就尤其显高,整个人看上去,颇为骇人。此时,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红,你还愣着干啥,你二姑给你送了点鸡蛋补身子,快谢谢人家。"
刘秋香突然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开口说话。
"谢什么,谢安哥一家没害死我。"
余卫红突然活了过来,一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周小满。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这个——"
"砰——"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余有粮重重一拍桌子,只震得桌上的搪瓷缸都跳动。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都怪我,我做什么了,我说了多少回了,我就是路过那里,是那些红卫兵发疯——"
余卫红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