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阻拦不及,只好跟着他身后,也往彭家跑。
彭家故意挖的坑,对人高腿长的余安邦压根不算什么,他“腾”一下,就跨了过去,很快,人就进了彭家院子。
周小满跟在后面,只能看到他飞快消失的背影。
跨过一米多宽的大坑,周小满堪堪站稳身子,就听得彭家后院传来一阵怒骂声。
她顾不得多想,蒙头就往彭家后院跑。
后院里,余安邦两只手扯住彭旺家的领口,几乎要将人提起来。
“……你松手,余安邦你这个疯子,给我松手,我说了,我没有拿你们的东西,松手啊……”
脖子被衣领勒得生疼,彭旺家脸颊涨得通红,因为又气又怕,两只眼珠子夸张地瞪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出眼眶。
“你没拿?老子今天早上都看见了,你鬼鬼祟祟在河口那里晃悠什么,你以为别人都瞎了?!”
“我,我为啥不能去。我睡不着,就沿着胜天河散步,不行啊。”
“别废话,东西放哪里了,要不要我动手搜?”
“你敢,你这是抢劫,你是强盗,我要去告诉余队长。”
“……”
眼看火药味越来越浓,周小满就想着要不要站出来说两句,就听得一声惨叫。
彭旺家踉跄着,许久才站稳身子。
等他抬头,周小满倒吸了一口凉气。
彭旺家的右眼挂了一个乌青的大圈。
“你不说实话可以,老子打到你说实话。”
余安邦说话间,另外一个拳头又到了。
彭旺家
被打得惨叫连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眼看着差不多了,周小满才笑着去拉余安邦。
“算了,不过就是个地笼子,咱们就当是被贼摸了去。”
余安邦看了彭旺家的惨状,这才满意地收了手。
“这顿打,是连卫红的一起算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说完了,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彭旺家吸吸鼻子,怨毒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见人消失了,这才摸了摸嘴角,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操,早有一天,老子弄死你。”
他一脚狠狠地踢在一旁的辣椒苗上,稍稍气平了点。
发泄情绪后,彭旺家想起一事来。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了,这才蹑手蹑脚往茅厕走。
彭家的茅厕比余家的更简单。就是用四根粗壮的树干支起一个棚子,棚子顶上,是晒干的稻草。整个茅厕,四处漏风。正中间,是一口大缸,缸上面,放着两块大木板子。
只见他走到缸子旁边,弯下腰,从缸子与泥土地的夹缝里,摸出两个地笼子来。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破玩意,能弄多少黄鳝。”
彭旺家骂骂咧咧着,就开始倒地笼子。
两个地笼子被清理干净,二十多条黄鳝就在地上曲卷着挣扎。
“比老子用夹子弄一晚上都多,嘿嘿,有口福了。”
彭旺家瞬间失忆,决定晚上吃一顿荤腥。
中午,彭寡妇串门回来了,看到搪瓷盆里的黄鳝,不免就问起来。
彭旺家当然不肯说他拿了余家的地笼子
。以他妈那张大嘴,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说出去。
只随口说是自己弄的。
彭寡妇并没有在意,难得地多放了一点油,就为了做煎黄鳝。
彭旺家吃着稍微烧糊的黄鳝,心底就开始盘算了。
明天开始,他要天天跟着余安邦两口子,要是把他们的地笼子全部弄到手,那就更好了。
他当然知道余安邦两口子在镇上卖黄鳝,可他没证据。
不过,他就是把余安邦家的地笼子全偷了,弄了黄鳝,也是不敢去镇上卖的。
以柳树立为主的红卫兵,此时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不过,多弄点黄鳝,改善自家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可以让余安邦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