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秀莲与周小满都看过来,余安邦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咱们家今年的工分实在太少了,不像话,我也去上工。”
“安安最懂事。”余秀莲笑得一脸欣慰,“妈跟你们一起去。”
“你别去。”
“你在家吧。”
周小满与余安邦异口同声反对,两人对视,余安邦不自在率先别开眼。
“妈,你听我的,你还没好利索,我们家不缺你这几个工分。”
余安邦一锤定音,余秀莲没再吱声。她习惯听儿子调配。
吃了饭,两人就挑着土簸箕出门了。
今天下午的任务是栽红薯苗。
两人到的时候,地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看到两人,社员们纷纷笑着打招呼。更有好事者打趣周小满。
“这男人回来就是不一样,你们看看,小满这气色,啧啧。”
“那是,女人有人滋润就是不一样。”
这类似农村常见的荤话,听得面皮不算薄的周小满也忍不住有些脸热。她不自觉去看余安邦,后者也正好看她,不知为何,两人的脸就都红了。
这下子,社员们更起劲了,有那作风大胆的,开始绘神绘色说起床上的那点事。
周小满上辈子当了三十年的单身狗,哪怕再淡定从
容,也被整得待不下去了。
她索性挑着土簸箕,去了另外一个清静的角落。
与余安邦分开干活,耳根子果然清静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学着身旁人的动作,抡起锄头,开始小心地挖红薯苗。
这是一亩不小的红薯苗地,密密麻麻的红薯苗苗才冒出头,他们要将红薯苗连同底下的茎块一起挖走,移植到别的土地上去。或是田埂上,或是山地里。
红薯不仅产量高,对生存环境要求也低,在这个年代,是人们很重要的口粮。
周小满卖力地干活,不过一会功夫,就感觉背心都汗湿了,手掌心也火辣辣地痛。
没办法,她本人,以及这具娇弱的身子,都没习惯这样高强度的农活。
大约干了一个小时,她手掌心就又冒出两个大泡。
周小满擦了擦汗,熟练地一挤,那泡就破了。
“你用力的方式不对。”旁边有人笑,“握锄头不要太用力了,不过也没事,等干久了,手掌心起了老茧子就好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周小满抬头,笑着道谢:“丁婶,我晓得了。”
丁翠花是队上的妇女主任,对周小满这些日子的变化,都一点点看在眼里。
她很喜欢周小
满的改邪归正,忍不住道:“你这样就对了,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再跟安邦生个娃儿,他做了爹,总会变。我家那位,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着调,等崽一生,就变了个人……”
周小满含笑听着,也不反驳。
她跟余安邦以后怎么样,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这边两人一个说一个听的时候,地里忽然响起了喧哗声。
周小满下意识抬头,看到被围在中间的人时,眉头不自觉皱紧了。
“坏了,是安邦跟柳林打起来了,”丁翠花“诶”一声,急道,“小满,你赶紧去看看,莫要闹出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