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宽慰道:“嬷嬷没事,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周文泰拍了拍胸脯:“是呢嬷嬷,家里有这么多男丁,还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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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也去打听了下,最近也没听说哪里有新的秋梨膏在市面上出售。
倒是听说沈巍把秀娘带回了娘家,被从坟地回来的杨氏撞了个正着,当即又打又骂。
早就嫌杨氏人老珠黄的沈巍索性把杨氏打一顿,休了她赶出门。
杨氏听说要休自己,又忍着痛跪在地上求沈巍的原谅,还做主说要让秀娘进门。
沈宁都是听唐婆婆提到这些事,对杨氏的言行也是瞠目结舌。
沈巍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得她这样作践自己吗?
“你认识外面那个醉鬼吗?”唐婆婆指着门外穿的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男人。
是窈娘那天介绍说当大夫的男人。
“他这几日都在医馆周围走来走去,看着不像个正经人。”唐婆婆道,“你小心一些。”
冬天这得了风寒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和唐婆婆闲聊两句,又来了三四个病人,沈宁又进去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外有喧哗声。
江发看到沈宁在给病人扎针,走出去看看。再进来的时候背着唐婆婆。
沈宁眼角扫到唐婆婆,有些意外:“阿婆您这是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唐婆婆愠怒:“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吃了玉米乱丢这玉米芯子,我这一脚踩上去,摔倒了。”
“我刚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在帮嬷嬷正骨,我瞧那手法倒是娴熟得很,和东家不相上下。”
“就是我说不正经的那个酒鬼。”唐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人家不正经,结果人家还出手救了她。
说话间沈宁已经扎好针了,她替唐婆婆检查一番后道:“他正骨正的很好,我都不一定有这手法。”
“而且他趁着我说话时一下扭,我都没反应过来就正骨好了。”
“江发,你拿药酒再给阿婆抹下脚踝。”沈宁吩咐了一句走出了医馆。
那喝醉的男人本来在医馆外探头往里看,看到沈宁走出来,他连忙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沈宁道,“你不是大夫,你凭什么给阿婆正骨?万一弄错了,脚反而整断了呢?”
男人嗤笑一声:“这么简单的正骨还能弄错,这二十年的大夫可算是白做了!”
“你甘心吗?”沈宁道。
男人不说话。
“你根本就不甘心,而且你心里也想着还能再做大夫,不然你不会在我医馆外面徘徊着。”沈宁道,“难道你想人家提起你时,只记得你是个庸医,你治死了人吗?”
“虽然我不知道那人到底因何而死,但绝不是被我治死的!”男人神色激动。
“可是谁信呢?”沈宁又道,“如果真的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是不是至少找出真相,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清者自清那一套,不适合乱世。”沈宁语气冷冷,“既觉得自己委屈却又自轻自贱,别说不是君子所为了,便是我这女子也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