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飞要去青州府,他并未提前和大山说是去开铺子的,只说去青州府找活计看,可能是苦力也说不定。
那大山自然是不肯去,说不愿意去吃苦,让郭飞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留在家里给他。
郭飞对这个大儿子失望透顶,只留下一点点盘缠在身上,带着小儿子离开了下河村。
今日一早,县衙的捕快来找大山,让他去县衙大牢把春苗的尸体认领回去,说他娘昨夜病逝了。
大山去了,可一听说要花二两银子才能带走尸体,本就没剩下多少银子的大山也就不肯了。
反正娘这么疼他,肯定不想看到他为了赎个没有用的尸体也没饭吃的。
于是大山又回来了。
他越想越气,觉得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沈宁造成的,于是就去找沈宁,在家门口各种难听的话辱骂着。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两颗石子打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疼得顺势跪下,然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沈宁和沈珩对视一眼,二人都径直越过大山进了屋,又把院门“啪”的一下关上了,让他再吃点灰。
沈宁对霍翎道:“外面的人是你让他跪的?”
“怕是老天爷看不下去。”霍翎道,“你们饿了吧,我去做饭。”
“别去!”姐弟二人一左一右齐齐地拉住霍翎,“我去!”
霍翎:“……”
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啊。
他蹙眉:“我烧得不好吃?”
“太好吃了,就我没有福气吃这等美食。”沈宁煞有其事地道,“你还没痊愈,你只管好好休息,烧饭的事交给我。”
沈宁走去灶台间,霍翎又看向沈珩。
沈珩哼了一声:“你有这时间烧饭,还不如多去练习怎么扶稳一点。”
霍翎:“……”
这可真是亲姐弟。
大山在门外跪到人晕过去,还是里正心软,找人来把他抬了回去,等他醒来后再三叮嘱他不可再去找沈宁胡闹,这一切都是春苗和他自己造下的孽。
夜深人静时分,外面响起了一声鸟叫,霍翎缓缓睁开眼睛,随后起身打开了窗户,一道黑影犹如风一般就从窗户里掠了进来。
霍翎关上窗户。
黑衣人跪在地上:“属下保护不了让主子受伤了,还请主子责罚。”
霍翎坐在床沿边,屋子里没有点蜡烛,漆黑一片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得用气音问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目前还未乱。”
“你让其他人回去,你留在此处但在暗中即可。”
黑衣护卫有些意外:“主子不回京城吗?”
霍翎微微掀了掀眼皮,给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
护卫顿时低头:“属下知罪,不该过问主子的事。”
“我自有大事要做。”
霍翎两指摩挲着,心想生孩子可不就是大事么?
黑暗里,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黑衣护卫其实还是很想问主子这里有什么大事要办,京城那些火烧眉毛的大事这么多。但他没有胆量再问,转身跃出窗户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