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赈济,三个粥棚,让谢家大小姐慷慨的好名声瞬间传遍了整个京都。
一时间贵女们纷纷效仿,倒是也缓解了郊外饥民们的困苦处境。
黎清欢坐在茶馆的包厢里,靠着窗户看向外面依然繁华的京都盛景。
将饥民阻隔在城外的京都,至少样子还是可以装下去的。
对面坐着的李城,笑着禀告:“大小姐,这一次兄弟们看着着实解气。”
“平日里陈姨娘的那些远亲觉得自己是掌柜的,简直不拿我们当人看,如今终于遭了报应,也不枉费俺们几个连夜将两边的米袋子换了过来。”
“那几个人也是该死,竟是连军粮的财也敢发,大小姐找的那两个牙行担保人那天晚上请他们去喝酒,一个个拿了银子都开开心心去了。”
黎清欢点了点头:“阿蛮!”
阿蛮应了一声,捧着一沓银票送到了李城的面前笑道:“李大哥辛苦了,主子一个女儿家请你们几位在酒楼里喝酒不合适,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分一分,权当买酒的钱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多谢大小姐了!”李城没想到谢家大小姐给这么多,跟着这种聪明有魄力还大方的主子就是好。
他忙磕头道谢,随即告辞离开。
黎清欢看着外面的风景,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阿蛮,谢婉柔和陈姨娘什么情况了?”
阿蛮忙道:“萧衍那厮震怒当下便要砍人,咱家侯爷主动奉上一大笔银子充入国库赈灾,这才没有砍了,此时还在监牢里。”
黎清欢轻声笑了出来:“呵!谢煜对陈氏倒也是深情!”
“可这深情又值几何?”
入夜时分,刑部监牢西面的女牢笼罩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宛若死了一般。
偶尔传来女子的惨嚎声,划破了夜色的寂静,让人毛骨悚然。
陈姨娘瘫坐在墙角处大声咒骂着谢家大小姐:“谢媛那个贱人!为什么她不去死!那个贱人!”
另一侧,谢婉柔靠着栅栏,双臂抱肩坐在那里。
她此时哪里还有世家贵女的精致?
身着一袭囚服,浑身散发着酸臭味,头发凌乱,浑身脏污。
虽然有父亲谢煜的面子,刑部没有对她们母女用刑,可萧九思作为兵部的人这一次的军粮案子就是他查出来的。
那个混蛋一直咬着不放,她也没少受屈辱。
陈姨娘此番又骂到了自己的几个远房堂兄:“那些畜生仰仗着我不晓得捞了多少油水,竟是还没个够,我儿子的军粮他们也想赚些银子,这才给谢媛那个贱人可乘之机。”
“柔儿,你父亲不是在陛
谢婉柔缓缓道:“军粮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将你我二人放出来的?”
陈姨娘顿时脸色煞白:“那……那如何是好?”
谢婉柔起身走到了桌子前,端起破了口的碗,倒了壶里的水进去。
她的手顿了顿,还是将早就藏好的药包打开,将药粉尽数撒进了水里,轻轻晃了晃碗,让药粉彻底融了进去。
谢婉柔端起碗凑到了陈氏的面前,低声道:“娘,喝点儿水。”
陈氏方才将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甚至连谢煜都没有放过,此番早已经骂的口干舌燥,想也没想直接接过碗,仰起头一饮而尽。
一边的谢婉柔眼神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还是将空碗接了过来。
陈姨娘抬起头看着谢婉柔道:“这一次,可千万不能连累了你兄长,他好不容易才做了副将,不容易。”
谢婉柔眸色微微一冷,兄长,兄长,一直都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