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上看，胡文磊的询问并未出错，毕竟潜意识海，只有在梦界死亡的人才能到来。江言澈既然能够在此，很大概率，便是江言澈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会在这儿？”

微微一笑，江言澈不置可否。他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在梦界探索时间长了，对任何事物，他都心怀一定警惕。

他不能确定，面前的胡文磊是本人，还是其他什么存在假冒。就算是本人，他也不能确定其意图。此刻，反问是最好回应，果然，胡文磊耸耸肩，讲述了他来到这儿的过程——

——这是江言澈之前从未了解到的信息！

胡文磊：

“昂，【恶魔】不是在禹妄市爆发了吗？我根本没有进入真实梦境的能力，在表层梦境干着急。我隐约能感受到你们打起来了，但却帮不上一点忙。”

“就在我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一位老婆婆找上了我……”

“……等等，你等一下。”

说到这儿，江言澈打断了胡文磊的阐述，有些信息他必须问清楚：

“你口中的老婆婆，是不是有些驼背，脸上满是皱纹，还有一个占卜摊？”

胡文磊挠挠头，似乎在回忆：“驼背、皱纹都有，但是我没看到什么占卜摊。当时我就站在街上，是她自己找上我的，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拐杖都没带。”

江言澈暂时噤声，抬抬手，示意胡文磊继续他的讲述。

胡文磊：“那个老婆婆有点像神棍，她说你和小洛都不是【恶魔】的对手，小洛必死无疑，但是我有方法救他——当时我就觉得可笑，我就一普通人，什么能力都没有，怎么救人？”

“……后来，老婆婆告诉了我方法，我才明白，我的确不是什么隐藏高手，只是个普通人，能救小洛的力量，就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我的生命。”

“以命换命？你跟洛无忧的关系，其实不至于吧……”江言澈终于明白，洛无忧能够活下来的真正原因，谜题的拼图像是被补全，江言澈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猜测中的误区。

他们曾经猜测，在梦界中死亡的人，灵魂、意识都会被封锁在【塔】本体之中，并不会真正死亡。可现在看来，这个猜测并不全面，或者说，这个猜测，只适用于梦界原住民因超凡力量的死亡！

什么意思？

很好理解，如果没有入梦人的干扰，梦界原住民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会在梦界的规则之下，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生老病死是常态。而正常老死、病死的梦界原住民，并不会来到【塔】之中。

但泯佚和夏荇不同，两人的死亡或多或少，都与塔罗牌力量有关联，所以被认定为非正常死亡，死亡后，会被【塔】拘束，无法脱困。

而入梦人在梦界当中死亡，也属于非自然现象的一种，也会被【塔】封禁一段时间。至于为何当初呼唤江言澈的，只有洛无忧的声音，这暂时不得而知。

令江言澈惊奇的，还有胡文磊以命换命的行为。要知道，如果让江言澈用命去换洛无忧活下来，他会答应，但一定会有犹豫——没人是圣人，没人能做到真正的无私。

可胡文磊呢？

很显然，他会出现在这儿，尸体会在当时留在禹妄市，分明就是在老婆婆的力量下，换了洛无忧生命！

此等魄力，令江言澈有些惭愧。

“没关系，我虽然算是死了，但在这儿，也算是从另一种角度得到了永生。更何况，洛无忧已经复活，我的付出也不算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