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笑，他在小霜看着他的时候，见过。

也在自己想小霜的时候，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见过。

再后来，有一段时间小叔很是消沉，连那些笑也变少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之后没多久，整个家里气压也都低沉的厉害。

他察觉到不对劲，问哥哥，哥哥没说什么，只安排他好好学习。

那段时间他刚刚升到小学，感觉学习任务好重啊，每天都有好多作业，作业倒是很简单。但是还要去上他不喜欢的美术课。他还要抽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科学小实验。

每天都好忙。小小的温沐衍，第一次觉得时间不够用。

所以哥哥说了没事之后，他也不再关注了。

再后来，他永远忘不掉那天。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空很蓝。老师在孜孜不倦的讲课。黑板上已经写满了，老师没地方下笔。拿起了黑板擦，准备擦掉一些不重要的内容。

黑板擦刚挨到黑板，就被人叫住，停了下来。

老师拿着黑板擦，走到教室门口，门口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师愣了一会，随后脸上就是温沐衍没有看懂的神情。他进了教室喊温沐衍收拾书包回家，说家里有人来接。

温沐衍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装起了书本，规规矩矩的背好了书包，和老师说了再见。

教室门口是他哥哥和家里的司机。

哥哥的眼眶是红的，见他出来牵起他的手，忍着眼里的泪水，哽咽着说：“我们回家。”

路上温岭远告诉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温沐衍呆呆的，脑子里第一个想的竟然是：原来老师脸上的表情是伤感，是同情。

他去见了小叔最后一面，小叔依然那么好看，唇角还带着笑。

只是没见到奶奶和妈妈。哥哥说奶奶晕倒了，妈妈在照顾他。

爷爷的头发比他早上出门上学时，白了很多。

后来小叔的葬礼上，来了一个人。

跟哭成一片的人格外不同。他不悲不喜。身姿修长挺拔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如果不是胸前的那朵白花，温沐衍甚至都以为他是准备去参加婚礼的。

家里人好像都不喜欢他，看见他都别过头去。不过还是允许他祭拜。

他祭拜完，朝着温沐衍走过来：“你是小衍。”

温沐衍点头。

“跟你小叔说的一样好看。”

“你认识我小叔？”

他却笑了，温沐衍觉得这个人在小叔的葬礼上笑，他十分生气。

只是他还没开口，那人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温沐衍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笑着哭的。

他没回答温沐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