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责备燕子不小心,哪里知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严防死守下,那俩人就完成了一次眼神交流?
燕子心神不定地一直偷看后门,见蓝亦青出去了,才轻轻松了口气。
白露细心地给燕子抹好酸果汁,给伤口包上细布,穿上轻便的麻绳绳,不让她多走路,就坐着做些手上的活计,像剥豆子啊,给土豆削皮之类的。
白露自己去准备中午的食材,把鸡汤,排骨汤煨好,正要做凉拌菜时,张鸣曦回来了。
蓝亦青正坐在店堂里喝茶,张鸣曦挑着一担菜进来。
虽然没有见过张鸣曦,但他观言察色,估计这就是张老板,忙上去帮忙。
白露听到动静,忙跑出来,见张鸣曦刚刚放下菜,忙道:“哥夫,你回来了。”
说完指着蓝亦青,别别扭扭地道:“这是酒坊的人,送酒来,你收一下。”
说完,也不看蓝亦青,转头进了后院。
蓝亦青见白露对自己敌意这么大,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也不好多问,指着酒桶说了送酒的事。
其实并不是送一次酒结一次账的。
张鸣曦收了酒,打一个收条,一个月凭收条结一次账,只是燕子不太清楚而已。
张鸣曦做事过细,见蓝亦青面生,有些信不过,拧开桶盖,用小勺子舀了半勺喝了,点头道:“不错,就是我要的酒。小伙子,看着眼生,新来的吗?”
“嗯,我叫蓝亦青,蓝管事是我爹。他忙不过来,赵老板让我来帮忙。”蓝亦青摸摸鼻子,说得清清楚楚,口齿伶俐。
张鸣曦写了收条,盖上私章,笑道:“我跟你爹打了好久的交道了,你爹为人不错,我们合作一直很愉快。现在换成你,也希望合作愉快吧!”
蓝亦青接过收条,仔细看了,收进怀里,笑道:“张老板,我新来乍到,很多东西不懂,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张鸣曦笑嘻嘻地把他送到门外。
蓝亦青想到燕子的烫伤,很想进去再看一眼,想到白露凶巴巴的要吃人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忍住了,冲张鸣曦点点头,闷闷地走了。
不多时,白竹和宴宴跑着回来了,见张鸣曦已经收了酒,也没多问,进后院忙去了。
燕子的烫伤不重,擦了几次酸果汁,白竹又拿了獾子油给她擦,红肿蔫了,掉了一层死皮,就彻底好了。
乡下人干活,免不了总会有些小伤小痛的,他们自己压根就不当回事,白竹见她没几天就好了,也没当回事。
燕子不当回事,却有人当回事,心心念念地想着呢。
没过几天,蓝亦青又来送酒。
他来的时候,张鸣曦刚好在家,很爽快地收了酒,写了收条,就没事了。
蓝亦青拿了收条,在店堂里磨磨蹭蹭,半天不走。
张鸣曦暗暗奇怪,又不好多问,只得笑道:“蓝小管事,在这里玩玩,吃了午饭再走。”
现在离吃午饭还早,这明显是客气话。
蓝亦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道:“不吃饭,我要走了,家里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