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找不到回家的路,现在贸然回家,可能像之前一样饿死。他不得不留在这里,希望鸣曦能顺着他的记号找过来。
如果鸣曦不来,他学好手艺也要回家的,有了手艺,就不怕饿死了,大不了到一个地方帮几天工,挣一点路费再往前走!
现在他毫无办法,只得静下心跟着江大成学做菜。
他做饭是有些天赋的,勤快肯学,肯琢磨。
没事时他就在灶屋调配酸果汁,试验酸汤的火候,尝试着在酸汤里加一些熟芝麻和花生碎,反复试了几次后,做出的酸汤比原来更可口,无论是做酸汤菜肴,还是用来凉拌,都大受欢迎。
一个认真教,一个努力学,不过十来天,白竹就学到了江大成的手艺,自己尝试着改良一些佐料的用量,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独自掌勺了。
江大成乐得卸担子,把灶台交给白竹,让燕子给他打下手,自己跑到店堂招呼客人。
燕子活泼开朗,话多,一张小嘴成天叭叭的,一点小事都能笑半天,每天把灶屋弄得热热闹闹的,倒是稍微缓解了白竹的思家之苦。
俩人整天呆在后院,白竹心里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把她当宴宴疼,有什么话也愿意跟她说,俩人亲密程度更胜往昔。
这天收工比较早,江大成早早歇息了。
白竹洗了澡,换上燕子给他做的新衣服,正要关门睡觉,燕子扭扭捏捏地进来了。
白竹见燕子脸红红的,不由得打趣道:“今天脸怎么这么红?做了亏心事了?”
燕子脸更红了,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想开口骂他,嘴皮动了动,又忍住了。
白竹一头雾水,笑道:“怎么了?有话直说,你要在这站一晚吗?”
白竹这一年长高了不少,一米七了,比燕子高出一个头。只是这段时间吃了大苦,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总是想念张鸣曦,想家,瘦得厉害。
燕子仰头望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别开头,咬着下唇,扭捏了一阵。
燕子性格直爽,向来是有话就说,突然这样扭扭捏捏,白竹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好的预兆。
他咳嗽一声,摸摸鼻子,笑道:“妹妹,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要关门睡觉了。”
燕子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突然掏出一个崭新的绣花荷包往他怀里一丢,含羞带怯地低声道:“给你!”
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瞥了一眼白竹,红着脸转身就跑。
白竹见她扭捏半天,就丢个荷包给自己,不由得好笑:这姑娘跟宴宴一样,不喜欢做针线,自己就没见过她拿针,什么时候做了一个荷包?
送个荷包这么扭扭捏捏的,是做得有多丑!
白竹捡起荷包一看,这个荷包不丑,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
荷包不大,针脚细密,浅蓝色的细布荷包上用彩色丝线绣了一对鸳鸯,栩栩如生,交颈缠绵。
白竹心神不定,望着鸳鸯出神。
这姑娘,这傻姑娘,在想些啥呢?
这交颈鸳鸯是能随便送的吗?
白竹把荷包放在床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了。
细想了一下:唉,自己扮小汉子过了头,惹得燕子动心了。
白竹摸着额头的孕痣,有些懊恼。
其实,在江家安顿下来后,他是想坦白的。
后来一想,燕子是个小姑娘,和小哥儿相处没事,但江大成四十来岁,还不算太老,万一知道自己是个小夫郎,动了别的心思,就糟糕了。
虽然江大成看着是个好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