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一片心思付海流,伙计躲了,想吵架没了对手,老是磨蹭会引起刘大根的怀疑,只好拿着竹筒,闷闷不乐地走了。
刘大根生怕白竹和那伙计吵起来,露了行踪,忙过来劝道:“嗨,你和伙计计较什么,走吧!”
白竹骂骂咧咧地道:“我刚刚上了大号,手脏了,倒点水洗个手,那个伙计就朝我翻白眼!难道我们吃饭没给钱吗?难道这么大的饭店连一筒热水也舍不得给吗?真当我白竹好欺负吗?”
“好了,好了,你不好欺负!人家谁认识你啊?你喊破天也没用。”刘大根见白竹这么幼稚,为这么点小事大吵大闹,心里暗暗好笑:你白竹不好欺负不也被欺负了吗?
不但被欺负了,马上还要被卖了,你还蒙在鼓里呢!
谁知白竹听了这话,不但没被安慰到,反倒边哭边大声嚷嚷道:“老天爷,到底让不让我白竹活啊?我男人病了,不知生死,我快急死了。来吃顿饭,伙计朝我翻白眼!张鸣曦,你在哪里?你来看看你夫郎,这样被人欺负啊!”
店里吃饭的人不多,见白竹在这里无理取闹,都怕惹麻烦上身,皱眉看着,并没人围观。
刘大根见他没事嚎哭,心里不悦,一把拉起他,沉声道:“好了,出门在外,安生些,不要惹是生非!”
又朝着众人陪着笑脸道:“我侄儿生病了,侄夫郎去探病,着急失控了,对不住,对不住!”
众人见是家务事,又牵扯到病人,当然不和白竹计较,都低头吃饭,没人搭理白竹。
白竹白闹一场,赔了许多眼泪,屁作用不起,一边跟着刘大根往外走,一边暗骂这些人麻木不仁。
他刚才故意把“白竹,张鸣曦”两个名字反复念叨了好几遍,希望万一张鸣曦找来了,能有人给他传个信。
前几天白竹一直待在牛车上,倒是乖顺得很,今天出来吃顿饭,就闹出许多事,刘大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隐隐觉得白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暗暗对他心生忌惮。
出了门,他不敢领着白竹走人多的大路了,领着他往山上的小路走。
白竹暗暗高兴,小路虽然没人,但林高草密,只要留意着,总有逃跑的机会。
但他刚才闹了一场,恐怕已经引起了刘大根的怀疑了,当下故作不愿意地道:“张大叔,怎么要爬山啊?我头疼,爬不动啊!”
刘大根哄他道:“山路近些,要少一半的路程呢!我们走快些,翻过山就到了。”
白竹装作乖乖听话的样子道:“我也愿意走近路,就怕走不动拖累你们。”
“不怕,走慢点,能走多少走多少,好在不远了,明天应该能和鸣曦会面。”
白竹点头,跟着他们往山上走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摸清了俩人的脾气,王麻子思维简单,有吃有喝就行了,如果有口酒,就是神仙日子了。
如果他和王麻子单独在一起,他有办法跑掉。
刘大根又狡猾又细心,表面上非常关心他,其实是在时时刻刻地监视着他。
想在这个刘大根手下跑脱,难度不小,还得装乖,让他放松警惕。
山路难行,几个人爬到半山腰,天就黑了。
白竹脸毁了,现在脸上的血迹虽然洗掉了,但密密麻麻的伤痕还在,看起来恐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