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没胃口,一大钵豆腐炖肉还剩下一大半,连宴宴都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吃过饭,白竹强打精神想去洗碗,身子刚刚一动,就被胡秋月制止了,让他歇着,啥都不让他干。
宴宴懂事的收了碗筷去洗。
白竹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总是发呆,总想不起要干什么。
他呆呆地望了宴宴一会儿,见他在洗锅,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他起身去胡秋月卧房数了二十个鸡蛋,默默洗了,放在瓦罐里煮成白水蛋,让张鸣曦明天带在路上吃。
白竹望着泥炉上烧红的火炭又开始发呆,胡秋月实在受不了,催着他们去睡觉。
白竹猛然惊醒似的,摇头道:“我炒些花生让鸣曦带到路上吃。”
张鸣曦过来拉着他道:“不要,货物多,带不了多少东西,你炒了我也不要。”
他家有两亩山地,沙多土少,比较贫瘠,种不了庄稼,胡秋月带着他们种了花生豆子,没想到竟然大丰收,光花生就收了几箩筐,留了一箩筐自己吃,其余的都卖了。
过年时剥了一些花生米做菜,剩下的还多,白竹就想炒一些给张鸣曦带着做零嘴。
胡秋月安慰道:“你们先去睡,我来炒。小竹放心,等鸡蛋煮熟了,我再去睡。”
白竹实在没精神,也不逞强,洗脚去睡了。
这一晚上,俩人自然是彻夜难眠,紧紧抱在一起,絮絮叨叨,叮嘱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俩人难舍难分,极尽缠绵,张鸣曦不知疲累,发疯似的想把接下来一个月的热情全部预支。
白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带着悲壮的心情献祭似的燃烧着自己,抻着细长的脖颈喊着“鸣曦”……
俩人做了一夜,哭了一夜,白竹的感觉实在太不美妙,心里凄惶得很,总觉得末日来临似的,总觉得张鸣曦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绝望,没有明天似的……
可他不敢说话,极力压抑着这些不祥的念头,极力配合着张鸣曦,极力取悦着他,直到累极了才搂抱着合上眼。
每次刚刚睡着,白竹就会突然惊醒,伸手一摸,摸到张鸣曦好好的睡在身边,才能继续闭眼。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俩人觉得才刚刚合上眼,外面就传来了胡秋月的叫起声,再不舍也得走了。
白竹之前哭闹得厉害,这时临到出门了,却乖得很,不哭也不闹,不顾张鸣曦的劝阻,强撑着起来送他。
张鸣曦先去灶屋洗脸,白竹开了自己的箱子,把自己攒的五钱银子塞进包袱里,让他在路上用。
想想不放心, 怕张鸣曦摸到银子不肯要,又打开包袱,把银子装进自己平时用的小钱袋里,连着钱袋一起塞进他外袍的口袋里。
等他换衣服时自然知道口袋里有银子了,看见钱袋就知道是白竹塞的了,白竹并不担心会弄丢,系紧包袱,提到灶屋。
张鸣曦坐在桌前吃饭,胡秋月没有再炒菜,热了昨晚剩下的豆腐炖肉和白面馒头,张鸣曦嗓子冒烟,一口都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