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偏头用脑袋压着扁担,双手从面前挂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瓷杯子,用力一拧,揭开盖子,毕恭毕敬地把杯子送到他嘴边。
那小厮挑着这么重的担子,双手不扶,担子不会掉,也不影响他伺候人的速度,可见是早就做惯了,做熟了的。
小汉子喝了一口水,手一挥,那小厮忙缩回手,拧紧盖子,把杯子送回布袋里,手伸进去一掏,摸出一条丝帕来,小汉子随手接了,往嘴边按了一下,又扔给小厮。
张红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汉子,觉得他的一举一动帅呆了。
哎呀,好大的气派,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有钱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日思夜想的有钱人就在眼前,张红玉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哼,只要她出去往那汉子跟前一站,屁股一扭,胸脯一挺,她就不信自己迷不死那小汉子!
她忙对着河水理了理头发,又对着河水照了照全身,嗯,很漂亮!
可惜瘦了之后,胸脯也跟着缩了,没有以前那么波涛汹涌,高山仰止了。
并且巨胖之后瘦下来,又没有合适的胸衣穿,原来撑开的皮肤无东西可包,无东西支撑,又缩不回去,虽然年纪小,胸脯还是不可避免地下垂,软皮像空布袋子似的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像生过几个孩子,哺过乳的妇人似的难看。
她惋惜地伸手进去使劲揉了揉胸,勉力往上托了托,希望胸脯能像发面馒头似的,揉揉就能发起来。
可惜,胸脯不是馒头,就算揉碎了也发不起来。
她手托着时,连皮带肉地挤在一起,还能勉强看见丰满,手一放下,那一点点肉在巨大的空皮里,就像一根针掉入大海,顷刻不见了踪影 ,胸脯没了肉的支撑,像抽了骨头的猫似的,软绵绵地垂下了。
唉,这胸没有少女的丰满和活力,快垂到裤腰带了。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松开手放过了可怜的胸部。
唉,可惜,以前那么丰满的胸部竟然不见了踪影,以前村里的汉子只要见了她的胸脯就移不开眼睛,垂涎三尺啊。
如果不是忌惮她娘厉害,只怕那些见了就移不开脚步的汉子会上手来摸了!
不过,虽然胸脯不如人意,好在脸长得漂亮啊!
嗯,是的,现在她不靠胸脯吃饭了,靠脸吃饭了!
想到这里,张红玉懊恼的心情略有好转,又变得自信起来。
她往大路上看了一眼,红柳他们越走越近,说笑声清晰可闻了,时间紧急,来不及多做什么了。
张红玉蹲下去,撩水使劲拍了拍脸,把皮肤搓得白里透红,脸上拍得水汪汪的,才提着篮子,跑到红柳跟前,笑着喊姐,和她打招呼。
红柳虽然知道她和她娘都不是好东西,也知道她娘用掺沙的高粱冒充白米的事,但是大过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俗话不是说了吗?对于嫁出去的姑娘而言,见到娘家的一条狗都觉得亲热,何况是自己娘家的嫡亲堂妹?当然不能不给脸了,红柳也笑眯眯地答应一声,和她打招呼。
谁知,张红玉见红柳态度好,一下子喜出望外,热情得过了分。
她提着篮子,挽着红柳的胳膊,亲热地说笑着陪着他们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