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竹进来,宴宴忍不住探起身,头伸得长长的,小声神秘地道:“小哥,你看见了吗?张红玉……”
白竹不等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堂屋,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外面人多,隔墙有耳,再小声说话也难免会被有心人听见。
他们一个夫郎,一个没出嫁的小哥儿,议论人家没出嫁的姑娘,不合适。
再说了,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白竹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法给宴宴解惑。
宴宴明白白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伸出舌头一笑,头一缩,坐回去安静的烧火。
白竹一边洗锅,一边想着外面的这一群人,心里好生奇怪。
姐姐姐夫初二回来拜年是旧俗,怎么陈鹏举和张红玉也跟着来了呢?
别说是他了,张鸣曦和胡秋月也想不通。
这个陈鹏举,只能勉强算个远亲,平时并没什么来往,怎么会突然来他家拜年呢?
不过来者是客,又是大正月的,人家热情地挑着一担礼物来拜年,又是跟着赵仁一起来的,总得顾及赵仁的面子,不好不理人家吧?
所以张鸣曦把陈鹏举当作座上宾,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但他根本不知道,其实陈鹏举是有预谋的,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陈鹏举早就想来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知道今天红柳要回家拜年,早早去赵仁家等着,逮住机会跟着来了。
他为什么要来张鸣曦家呢?
这事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陈鹏举自从见过宴宴后,被宴宴迷住,在家茶饭不思,书也读不进去,天天缠着他娘去提亲。
要说,他虽然年纪不大,没有娶正妻,但有钱人家的少爷,早通人事。
他房里有几个漂亮丫头伺候,青楼妓馆也是常客,漂亮女人哥儿不知道抱过多少。
可是他之前抱过的女人哥儿,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一个个软绵绵的没长骨头似的,见他就撒娇讨好,满身脂粉香得刺鼻,软嗲嗲的声音刺得耳朵疼。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宴宴这样干干净净,生机勃勃,有着青松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又冷冰冰,对他不苟言笑的人。
在他眼里,宴宴就像皑皑雪山上的一棵巨松,清新脱俗,傲视大地。
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宴宴越是不理他,他越是忘不了宴宴。
他不敢缠他爹,但敢缠他娘。
宴宴虽然漂亮,毕竟是个乡下哥儿,家里贫困,他就不相信了,凭着自己的秀才身份,凭着自家这雄厚的财力,就拿不下宴宴!
他娘已经见过宴宴了,觉得宴宴貌美,单论相貌倒也配得上她儿子。
但他们是什么家庭?
清溪镇有名的大富之家,多少漂亮的姑娘小姐由着他家挑,怎么可能娶一个乡下哥儿当正妻呢?
虽然他娘很宠他,但这次由着他闹,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