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心一慌,新银簪子比紫色绸布外袍还贵重,他可舍不得簪!过年人多,万一掉了,找都找不到。
一句“我不”正要脱口而出,白竹马上想到张鸣曦已经同意他不穿新衣服了,如果再说不愿意戴银簪子,会不会惹得他不高兴啊?
自家男人想让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有什么错呢?
再说了,自家男人给自己买了那么多好东西,自己舍不得用,只管藏着,掖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给自己买呢。
或许有些幸灾乐祸的肤浅人,以为张鸣曦是穷得买不起呢!
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更不能让人小看了他,自己簪紧点,小心点,不会掉的。
白竹只稍稍犹豫了那么一丝丝,马上就想通了,笑嘻嘻地应道:“好,我簪。你不说我都忘了。”
说着,转身开箱子,宝贝似的拿出了那根崭新的亮银簪子,在张鸣曦眼前晃动了一下,笑道:“我听话吧?乖吧?我可簪上了。”
他因为刚才差点在大年初一红了眼睛,心存愧疚,这时有意讨好张鸣曦,说话做事比平时大胆活泼多了。
这可挠到张鸣曦的痒痒肉了!
他最爱这样活泼喜欢撒娇的白竹。
张鸣曦喉结一动,咽了一下口水,笑道:“嗯,真乖。我给你簪!”
说着,一把夺过簪子,把白竹往凳子上一按,迅速扯下他头上的木簪子,把亮银簪子往他头上一插,拍手笑道:“好了!”
白竹伏身对着小镜子一看,好倒是好了,银簪子果然在发髻上插着。
可因为张鸣曦怕戳疼了他,簪子只贴着最外面的发髻松松地插着,似乎对没有紧贴头皮深感不满,颤颤摇摇的,随时准备离头出走。
还有,刚才张鸣曦对着他的头又摸又揉的,早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不但头顶的头发是乱的,鬓边还掉了几缕下来遮着脸颊。
白竹把鬓边的散发掠到耳后,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又抚了抚头上的乱发,回头一看,见张鸣曦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下子不知戳中了他的哪根笑神经,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
张鸣曦被他笑得一愣,意识到他在嫌弃自己插得不好,不觉有些赧然。
不过张鸣曦是谁啊?他可不会眼睁睁地由着白竹笑话自己。
他扶着白竹的肩膀,一把扯下银簪子,又伸手松开白竹的发髻,笑道:“调皮鬼,头发乱成这样,还能笑得抽抽。自己重新梳一下吧!”
白竹头发一下子散开来,披散在肩上,这样就看不见刚才揉乱的地方了。
白竹含笑瞪了他一眼,骂道:“明明是你弄乱的,还好意思说我!”
张鸣曦认错态度倒是好,点头笑道:“好,是我弄乱的,我帮你梳好,行了吧!”
说着,一手抚着他的长发,一手拿起木梳,站在白竹身后,一下下地轻轻地梳着他的长发。
俩人成亲以来,亲密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张鸣曦抱过,搂过,也亲过白竹,给他洗过脚,穿过鞋子,却从来没有给他梳过头,这是第一次。
白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怪怪的,似乎是甜,又似乎是酸,总之,心里涨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