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见他眼泪汪汪的样子,既心酸,也有点感动,笑道:“今年就这么着吧!好在马上要过年了,交春了就暖和了。放心,明年我们重新做一床八斤的被子盖,你哥就不会嫌热了。家里没有新褥子,还有一床旧的,你将就着用吧。”
说着,笑着去自己房里找旧褥子。
白竹拿了旧褥子,又找了一块干净的打了补丁的旧床单铺上,把自己盖的被子抱过来,叠成豆腐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笑道:“好了,把你的枕头拿来,今晚就可以做美梦了!这被子虽是新的,但我们盖脏了,明天你拆开洗一下,干干净净的盖新被子,住新房子过年,多好!”
宴宴简直感动得一塌糊涂,话都说不出来,连连点头。
他素来活泼,有急智,这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干脆不说话,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地寸步不离白竹左右。
白竹原本没有打算今年就让宴宴和娘分床睡的,正如宴宴所言,他家没有被子!
今年突然盖房子,花费太多,已经给宴宴买了一张木床,再也没有能力给他单独置办一套新铺盖了。
本想着,等明年天气热乎了,再让宴宴单独睡,挣钱了,再给他置办一套。
可是这几天,白竹亲历了宴宴的痛苦,又不能和张鸣曦说。
每天见宴宴郁郁寡欢的,可把他心疼坏了,只想为他做点什么。
别说是把新被子让给他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做什么他都乐意。
宴宴的床在他感动的目光中铺好了,最后俩人一起去铺白竹的床。
因为盖的被子薄,他怕冻着张鸣曦,把剩下的稻草全部铺在床上,再铺上褥子。
稻草垫得厚,褥子高高隆起,看上去比胡秋月的床还软乎。
白竹抖动着床单往上铺,宴宴忙拉着床单的另一边给他帮忙。
白竹笑道:“看看,我是不是很偏心?把自己的床弄得这么厚,这么软乎?”
宴宴少见地反驳道:“才不是呢!都是些稻草,铺得再厚也不热乎。”
顿了顿,又道:“小哥,还是把厚被子抱过来给你们吧!天气这样冷,我怕冻着你们,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白竹怕他有心理负担,伸手揉揉他的头顶,笑道:“小傻瓜,都铺好了,还抱过来干嘛?你总是不放心,看我的!”
说着,开了一个大箱子,抱出一床红被子,在床上抖开,笑道:“你来看,这是我们成亲时的喜被,只盖了一个多月,就到了夏天,盖不住了,洗干净了收起来的。白放着可惜,正好拿出来用。”
宴宴站在床边,帮他抖着被子,红通通的被子铺在床上,倒是喜气盈盈。
白竹吸吸鼻子,觉得被子带着一股不新鲜的潮味,摇头道:“算了,现在不铺了。被子放时间长了,有点潮,我抱出去晒晒太阳。”
宴宴被白竹感动得正无以为报,闻言一把抱起被子往外面跑,大声道:“我去晒。小哥,你把旧被子也抱出来晒晒。”
白竹拿出张鸣曦原来盖的旧被,跟在他后面,抱出去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