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立维听见说话声,从灶屋探出头来,喊了一声“鸣曦哥”,问道:“这么冷的天要上山吗?山上雪深的很,不好走呢。”
张鸣曦笑道:“不上山,去后山竹林里砍两颗竹子用。”
李立维忙道:“等一下,我来帮你。”
说着,端起碗,把碗里的剩饭几口扒拉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往外跑。
竹林里雪太厚,一个人确实不太好弄,张鸣曦也不推辞,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李立维今年总帮他家干活,俩人早就结下了革命友谊,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路上,李立维又问他这么冷的天砍竹子干什么。
要知道,竹子不像树木,树木摸起来是温的,竹子摸起来是冷的,天气越冷,摸上去越冰。
所以很多地方夏天床上习惯铺竹席,就是因为睡上去凉快。
张鸣曦和李立维互相之间知根知底,并不想在他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实话实说道:“唉,可别提了,昨晚一夜大雪,把灶屋压垮了,水缸和碗筷压碎了,现在去镇上买也来不及,我先砍两颗竹子回去做些竹碗竹筷先将就着用吧!”
李立维一听灶屋垮了,大惊,一颗心“砰砰”乱跳,失声问道:“灶屋垮了?人没事吧?宴宴……,宴宴和大姨住的那一间没事吧!”
张鸣曦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的停顿,随口答道:“人没事。垮的是外墙,没有影响到娘那一间。”
李立维听见人没事,悄悄地长吁一口气,那颗胡乱蹦跶,差点绷到喉咙口的心总算乖乖进了胸腔。
他又问道:“灶屋垮了,说明两间卧房也不是很安全,你怎么打算的?”
张鸣曦见他小小年纪,一下子看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由得赞赏的望了他一眼,叹气道:“正是呢,我怕竹子和宴宴害怕,不敢进屋住,没敢告诉他们真相。只说我想盖新房子,特意把灶屋扒了,腾地方盖新屋。”
“你要盖房子?盖房子要的钱可不少啊!”李立维担忧地道。
看吧,他张鸣曦穷出名了,一说想盖房子,个个都知道他没钱!
张鸣曦面露赧色,不好意思地道:“就是没钱,不然早就该盖了。茅草屋年头久了,风吹日晒的,墙都朽了。遇到刮风下雨,我就担心,生怕垮了。”
李立维一听又紧张起来,忙道:“那是应该盖房子,不然哪天垮了,砸着人可就遭了。”
张鸣曦见他句句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不由得连连点头。
李立维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鸣曦哥,盖房子得花不少钱……”
他停住不说了,虽然自己是一片好心,但总说钱,好像在嘲笑人家没钱,盖不起房子似的。
张鸣曦人聪明,不至于听不出好赖话,理解他的一片好心,苦笑道:“我根本就没打算今年盖房,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样样材料都要买。银子嘛,我手上基本没有。只有先去我姐夫家借一些,人工和材料付一半,压一半,过完年再去挣钱慢慢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