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维挨了眼刀,不但不生气,笑眯眯的吃了一块腊肉,又盛了一碗饭。
李大贵吃得没他那么凶,一碗饭还没吃完。
他夹了一筷子白菜,对白竹说:“等晚点你们送些草绳过来捆麦。今天割的都要收回去,放在田里被鸟雀吃了。”
这些白竹都知道的,当天的麦子当天要收回去,一方面怕被鸟雀吃,另一方面怕被人偷了。
他不看李大贵,望着金黄的麦子点头轻声道:“今天这一亩割不完的,剩下的我明天慢慢割吧。等下我拿了草绳来帮你们收麦。”
等俩人吃好,又喝了一碗水,白竹才收了碗筷挑回去洗。
白竹虽然心事重重,但家里的活还得干。等太阳稍微偏西,他和宴宴戴着帽子,穿上长袖衣服,把袖口扎紧,拿着草绳去收麦,胡秋月在家慢慢做晚饭。
李大贵父子俩割得很快,第二亩田也割了一大半。
麦子割倒后一片片地平铺在地上晒,要收好几片才能捆成一捆。
整个麦田都是平铺的麦秆,金灿灿的,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本应该刺得人眼睛疼,却没人嫌弃,人人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就连心事重重的白竹,看见这丰收的景象,也不由得露出淡淡的浅笑。
李大贵虽然是猎户,但以前是种地的,地里的活计都会做。
他见天色不早了,担心收不完,对白竹说:“今天是割不完了,先把割好的收回去,剩下的我们明早来割。”
白竹摇头道:“剩下的不多了,明天我自己割就行,先收麦子吧。”
李立维闻言笑道:“小哥,别客气啊,你们不能干这样的重活。放心吧,交给我们了。”
他望了宴宴一眼,目光扫过他脸上的红痕,抿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很快又别开了头。
白竹不喜和年轻汉子多话,只抿唇微笑,不再说话。
宴宴本来喜欢和李立维抬杠,这时见李大贵在边上,不好太过分,也不说话,只笑眯眯的帮忙收麦。
李大贵把草绳铺在地上,接过三小只抱来的麦秆堆在草绳上,堆得有膝盖高了就捆紧草绳,扎成一个麦个子。
他们两家都没有板车,只能用笨方法,靠人肩挑。
眼看着田里的麦子捆好一半了,李大贵怕天黑了挑不完,让李立维继续捆麦子,自己把捆好的麦个子往家里挑。
几个人动作快,天还没有大黑,麦子都挑回家了,院子里堆了高高的麦垛子。
胡秋月做好了饭菜,舀了热水给他们洗脸。
晚上吃的馒头,熬了米汤,中午的腊肉和红豆汤还有,胡秋月又炒了一大碗豇豆,几个人吃得饱饱的。
天快黑了,胡秋月家孤儿寡母的,李大贵父子两个汉子不好得多待,吃过饭就要走。
胡秋月把用麻线系好的四十个铜板递给他,笑道:“姨父,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李大贵一看,沉了脸道:“大姨,这就见外了。我也不是冲你们的铜板来的。”
胡秋月笑道:“总不能让你们白干,农忙请工都是这个价。”
李大贵硬邦邦的站着,也不笑,只摇手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