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盛怒的曹叡,曹宇却顾不得脖子上的那把剑,而是苦笑道。
“陛下今日纵然手刃了臣,臣也要说,咱们大魏历经三代,不容易啊!可是前不久才败给了蜀汉一场,陛下又迁都邺城,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如今咱们大魏可经不起折腾了!”
他猛然抬头盯着曹叡:“陛下,若见曹植,这朝野上下还不知道会编出什么样的段子来诋毁陛下!这对陛下的声望是一种打击,对先皇和昭皇后的声誉也不利,难道陛下就真的不顾先皇与昭皇后了吗?”
曹叡面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剑也无力的落在地上。
他与曹丕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这也是因为曹丕一直以为他的生母与曹植有私情的原因,对于他母亲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并不在乎曹丕会如何,但是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毁掉了他母亲的声誉,这才是他不能忍受的!
见曹叡心动,曹宇赶紧趁热打铁:“何况那曹植非是臣这样的一般亲王,文才武略都是上层,况且当年与先帝争夺皇位时,朝廷中也有不少人支持,虽然先帝顾念兄弟之情,一直没要了他的性命,却也不敢让他入朝任事,只是转封软禁,若是曹植入京,天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臣请陛下想想,这值不值得!”
曹叡沉默不语,只是无力的瘫坐在龙床上,曹宇也知道,这时候要给曹叡自己一些思考的空间,不能逼迫的太过分!
过了好一会儿,曹叡才叹了一口气:“叔王,传朕的旨意,命陈王曹植不必去邺城了,速速回到东阿去,无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曹宇这才松了一口气:“臣遵旨!”
“对了,那个刘太白的诗作命河东太守杜畿多送一些来,人吗,就不用来了!”
曹叡叹了一口气,他连见曹植的欲望都没有了,连带着连刘禅也不想见了!
曹宇却不在乎什么刘太白李太白的,只要曹植翻不了身就行!
领了旨,从曹叡的马车上下来,一名文士赶紧走了过来。
“王爷,事情怎么样了?”
曹宇叹了一口气:“正如正伯所言,陛下改主意了,只是如此对本王的兄长,本王多少还有于心不忍!”
那被称为正伯的文士正是曹宇的幕僚,青州周言周正伯,三年前投入曹宇幕府,深受曹宇的信任,替曹宇出谋划策,无有不中。
此时听见曹宇的话,周言心中鄙夷,这才是又当又立,若你真拿曹植当自己的兄长,又怎么会一听到曹叡要见曹植的消息,就匆匆来向自己问计?
不过身为曹宇的幕僚,周言自不可能实话实说,而是微微一笑:“王爷,此非王爷对不起陈王,这恰恰是为了陈王好!陈王文采飞扬,非人间人物,若是入京,难免成为众矢之的,王爷这岂不是在保全陈王?”
见曹宇低头不语,周言走近了曹宇身边低声说道:“听说陛下有意在宗室诸王中选择一名大将军,这是王爷的机会啊!陈王不在,这大将军必然是王爷的囊中之物!”
曹宇猛的一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周言,周言却丝毫不惧,目光与曹宇的目光相对,坦然自若。
曹宇哈哈一笑:“孤得正伯,犹如太祖武皇帝得荀令君也!孤去传旨!”
见曹宇兴奋的去传旨,周言淡定的一笑,漫步回到了自己的车上,从车中取出帛布与笔,写了几个字塞进了一个竹筒里,然后叫来自己的车夫,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将那个竹筒塞进了车夫的手中,低声在车夫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车夫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等到了入夜,车队休息,那车夫却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车队的营地之外,将那枚竹筒塞进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又取出碳笔在那块石头上做了一个标记,这才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