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麦噌的一下撞到了墙上,指着凤九卿半晌说不出话。
“沈叔!不对,太年轻了!沈叔不该有什么年轻才对!你是沈叔的儿子?”
凤九卿的心沉了下去,他摇了摇头:“都不是,不过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沈叔是谁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我大舅舅沈翊。”
“舅舅?”
“嗯,外祖母说,我和大舅舅十分相似,看你的表情和那位沈叔的年龄,推断之下他应该就是我大舅舅。”
“沈叔当年说过他是当官的,既然他是你舅舅,为何这么些年他都不来将沈家婶子她们接回去,难道真是因为阿圆婶子是村里的人,他怕丢脸!”张麦的脸气得通红,看凤九卿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凤九卿再次摇头:“不是!他死了,四十几年前就死了。或许你应该听过他,镇国公世子,玉面将军沈翊。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但我猜测这一切,大概只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接回她们吧。”
镇国公在他们凉城人听来如雷贯耳,过去了那几十年,若不是因为镇国公守护着边境,只怕他们早就沦为了西燕的刀下鬼。
虽然镇国公一般住在鹿城,但鹿城离凉城并不远,几十里而已。
玉面将军,张麦小时候就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没想到沈叔居然就是玉面将军!难怪沈叔长了一张神仙似的脸。
凤九卿也很震惊,原本他以为阿河与他相似不过是巧合,却没想到阿河居然是他侄儿,莫名其妙就大了一个辈分,挺让人慌张的。
“沈辞他爹呢?兄台可知道他在哪,到底是我表兄,我想去见一见他。”
张麦的脸又沉了下去:“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死了!阿辞离开不久,那狗东西就死了!”
“阿圆婶子太过溺爱沈江沅,导致沈江沅整日不学无术,也就那张脸有几分像沈叔,娶媳妇之后全靠媳妇和阿圆婶子操持家中。”
“没两年那媳妇就累死了,沈江沅直接弃母扔子,去了员外家做赘婿,可怜的阿辞既要照顾祖母还要照顾弟弟。”
“好在苍天有眼,那狗东西走在路上居然平地摔死了!”
听完张麦的话,凤九卿没了去看他的想法,一个母亲儿子都能抛弃的人,实在不配。
只是他得想想该怎么补偿阿河,这孩子从小就过的苦,被转卖了十几次,现在还成了他的替身。
他要是早一点知道,绝对不会将阿河放到现在这种危险的境地!
“兄台可知道沈辞的弟弟去哪了?”凤九卿压抑着心中的苦闷,轻声问道。
“你说阿衡?阿辞原本将阿衡放在我家养着,但阿衡十岁那年非要去找阿辞,有一日我们出去种地,阿衡就跑了,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他。”
“是我对不起阿辞!”张麦垂着头。
到底是跑了,还是被人劫持了?凤九卿更怀疑是后一种,只能加派人手继续追查。
以往他只是为了完成和阿河的交易,但现在,他必须要将沈衡找回来!
“我会将沈衡找回来,不打扰兄台了,告辞。”
凤九卿将易容戴上,独自在沈辞家的断壁残垣前站了良久,轻声道:“找人将此处修复成以往的模样,将阿圆舅母和嫂子的牌位带上,准备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