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看不见二人,墨凌才发现他早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从不曾想过,在他面前一向胆大,永远会在第一时间奔向他的卿卿,会变得看见他就怕,甚至亲手将他推开。
他的卿卿是不愿意再见他了吗?
卿卿是不会再原谅了他了吗?
墨凌捂住抽痛的心口,原来这就是痛彻心扉吗?
他爱的人明明就在他眼前,却不认识他,推开他。还在别人怀中安分乖巧,却连与他接触都不愿意。
心中的抽痛越来越明显,墨凌就这样站着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独自一人体会天地间的孤寂与悲怆。
“阿河别怕,为兄在,会保护你的。”
凤九卿垂眸,盖过眼中的那一抹怀疑与无奈。
说的好听,保护他,就刚才那种情况,谁保护谁还说不准呢?
“阿河别怕,我们回家。”
回家?你在说什么?
千秋节都还没参加呢你就要回家?
凤九卿压住眼底的情绪,本来今天陆玦就得罪了墨凌,现在还不去千秋节宴会。
信不信墨凌明天就能下一道圣旨斥责陆玦藐视皇帝,到时候整个丞相府都会受到牵连。
再者凤九卿还没看到那幕后之人搞事情呢,现在回去岂不是会错过一场好戏?
凤九卿拉了拉陆玦的袖子,轻声道:“不用,大公子我们回宴会吧,丞相和公主在,我不会有事的。”
陆玦有些为难道:“可是如果回去,你还会见到陛下,万一他——”
凤九卿知道陆玦想说什么,但他不信墨凌还敢当着外国使臣和所有大臣的面扒他衣服。而且刚才墨凌已经看到了他想确认的,应该不会在 宴会上发疯了吧?
再者沧浪也在宴会上,有他假扮的太师在,想来墨凌也不会太放肆,否则都不必他下令,沧浪也会出手。
凤九卿摇摇头,轻声道:“不能因为阿河连累大家。”
“阿河!你的感受最重要,不过是一个宴会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陆玦眼中全然是心疼,看得凤九卿都有些心虚。
不会有大事,但有没有小事可就说不准了。
毕竟墨凌是他教出来的,有些时候他还是懂墨凌的,在睚眦必报这一点上,他们师徒是共通的,都不是什么心眼特别大的人,有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避免掉会比较好。
“大公子,阿河没参加过千秋节,阿河想去。”
凤九卿希冀地看着陆玦,陆玦终究是没舍得拒绝凤九卿,将他带回宴会上。
“阿河怎么了,怎么眼眶红红的,还是被你抱回来的?”
陆丞相看着陆玦,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怒意。
陆玦放下凤九卿后,附在陆丞相耳边,陆丞相脸色越来越黑。
“怎么能这样对阿河!就算他是陛下也不行!”
眼看陆丞相要被陆玦点燃,凤九卿怯怯地拉了拉陆丞相的袖子,眼中含泪,楚楚可怜道:“丞相,阿河没什么事,不要因为阿河去触怒陛下。”
陆丞相擦去凤九卿的泪水,怜爱道:“阿河,爹在,任何人都不能委屈你。”
凤九卿摇摇头,轻声道:“宴会上这么多人,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阿河,阿河——”
陆丞相摸了摸凤九卿的头,轻声哄道:“阿河别怕,我们不说,等宴会结束爹再单独去给我们阿河讨一个公道。”
其实不是那么需要,毕竟他还打了墨凌,真要算起来,吃亏的人未必是他。还有他受的委屈,他自己会讨回来,不需要别人动手,有什么比亲自讨来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