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勾唇笑了笑,起身长舒了一口气,绕到了风露院门口,一个小厮正坐在一旁打瞌睡。
这么些年了,小厮都成老小厮了,居然还在这里看着风露院的门,还真是辛苦他了。对这个小厮,凤九卿算不上恨,毕竟他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
丞相府的两位正经主子都下令不许他出风露院的门,最开始的时候这小厮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次他偷跑出去遇见兰书公主之后,虽然他没什么事,却连累这小厮因为看管不力被打了二十板子。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无法从风露院的门出去了,只要他踏出风露院一步,就会被这小厮打一顿。
他若不拦住凤九卿,那挨打的人就会是他,而且那时候,凤九卿无权无势,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他从凤九卿这里捞不到半点好处,反而会因为凤九卿受责罚,而且即便他对凤九卿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为凤九卿出头。
其实这小厮还算是好的,只要凤九卿不出风露院,他从来没进去找过凤九卿麻烦,即便是凤九卿被他捉住,也只是被打上一顿,疼上三四天,从来没有打断过凤九卿的手脚。
凤九卿唇角带着些许笑意,他能理解这个小厮,但那些痛都是真真切切他承受过的,所以他对这个小厮也实在没有几分好感,哪怕他知道,错不在这个小厮。
凤九卿上前几步,轻轻推来了摇摇欲坠的门。
原本还在打盹的小厮突然睁开了眼睛,面露不善地盯着凤九卿,“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阿河性子腼腆,即便被带回丞相府之后,也多是呆在房间,所以丞相府的侍从很少有人见过他,更别提是这么偏僻的风露院的看门人。
凤九卿撩起眼皮看了眼他,轻声道:“丞相让我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对了,我叫阿河。”
“阿河?”
那小厮皱眉,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但看此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并不像是下人,更像是哪家的少爷,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但此处是相爷下令永久封禁,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地方。虽然前些日子,公主常来,但每次来都是哭着回去的,但相爷并没有下令解除禁令。
小厮想了想,对着凤九卿拱手道:“这位公子,我家相爷有令,此处禁止入内,实在不好意思,您请回吧。”
凤九卿笑了笑,轻声道:“你去通知相爷一声,就说阿河想去看看,问问相爷愿不愿意让阿河进去吧。放心,出了事我一力承担,绝不拖累你。”
小厮有些为难,但此人也不是他能拦得下了,他还是早些去通报相爷吧。
凤九卿畅通无阻的踏了进去,十几年没回来,这里面的草倒是比人都高了,当初他在的时候,就差把地皮都扒来吃了,那些草长出来一茬他吃一茬,从来没有能长得这么高的。
凤九卿慢慢地往里面走着,沿途摘了些放在嘴里,奇怪,怎么会又涩又苦,他明明记得当初是甜的,可好吃了。每次他都还没吃饱,就吃没了。
时过境迁,原来当初那样好吃的东西,现在看来却不过是又苦又涩的杂草而已。
凤九卿摇了摇头,对着肩头上的统崽道:“统崽,这些草的味道变了。”
系统轻声道:“阿九,不是味道变了,只是你现在不饿,不需要它们充饥了而已,它们一直都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