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派人成功潜入晓城,已查到了那群私兵归属于谁。”颜亦然半跪在地上,垂眸道。
墨凌将人扶起,轻声问道:“是谁?”
颜亦然抬眸,又很快垂下眼眸:“是太师。潜入之后臣查到那群私兵的将领是五年前被太师逐出北境幽云军的宋武,而那群私兵亦笃定他们是太师的兵。”
墨凌皱眉,沉思道:“太师?再查,此事有疑。太师本就坐拥北境幽云军,没必要再养私兵。温初原本掌控着城北大营五万余人,太师完全没必要在晓城养私兵。若真是太师,朕想不透太师豢养私兵的收益点在哪。”
颜亦然继续道:“属下也是如此认为的,属下也不愿相信是太师。陛下若是不信,属下抓了一个私兵眼下正关在诏狱,陛下可以亲审。”
墨凌将人召来审问一番后,确实与颜亦然所说大差不差,这私兵的确认为他们的统帅是太师,甚至都不知道他自己是私兵。
所以夕台楼和飞花楼的主人都是太师,他之所以需要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养私兵?劫持长宁的粮食也是为了养私兵?
这些巧合全在一起,墨凌自己都不信。
当简相向他禀告晓城有上万私兵之时,他第一反应是不信,晓城比南城离京城更近,怎么可能有私兵,再者上万人可不是小数目,就在离京城不过六十里的晓城,这怎么可能?
但简相为官多年,从不参与子虚乌有之事,故而他还是派了亦然去查,谁知竟然真有私兵。私兵的主人还是太师,真是荒谬,太过荒谬了!
他召太师还朝的皇榜已经发出去十日有余,仍旧未有太师的消息,若太师一直不出现,他又该如何?
与墨凌烦扰缠身不同,此时凤九卿正在京城郊外悠闲地钓鱼。
有些人表面在钓鱼,实则等在了颜亦然的必经之路。如今他的武功已然恢复,他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不待隔夜的。
颜亦然既然敢让鬼手罗刹对他动用私刑,让他破了相,他若是不收回来,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虽然他并非有多在意他自己的容貌,可也不代表被别人欺负到脸上了还能无动于衷,他向来睚眦必报。但颜亦然的行踪飘忽不定,他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查到颜亦然今天会路过此处的。
今日他也学一学姜太公,就是不知道颜亦然这条鱼会不会上钩。
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人似乎不少啊。
凤九卿斗笠下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他等的人到了。
“驾!”
凤九卿用二指从鱼篓旁夹起一根细针,随手往背后一甩。
颜亦然原本正驾马疾驰,谁知那马不知为何突然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扑去。还好颜亦然反应快,一脚蹬在马背上,借着轻功勉强平稳落地。
“统领!”
隐龙卫纷纷停了下来,下马警惕地查看情况。
“统领您没事吧?”
颜亦然脸色铁青地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的马,心中一阵后怕。
他刚才什么都没感受到,马就死了。如果刚才那人想杀的不是马,而是他的话,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
“不知是哪位阁下,为何不出来一见?”
颜亦然握紧了腰间的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隐龙卫早已拔出长刀,将颜亦然团团围拢在中间,呈防御地姿态。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雪》)
颜亦然顺着声音地方向看去,只见一人身穿蓑衣,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正坐在竹林后悠闲地钓鱼。
颜亦然脸上满是防备:“阁下为何杀我的马,到此又有何贵干,总不会是为了钓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