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儿,
他们很不对劲儿。
白筱筱托着下颚,举着蒲扇来回扇着药炉里的火。
回宗门的日子倒没有外面那么劳累奔波了,阙天文也扔回孔武长老那里,缈清峰里难得没有了烦人的影子,她觉得能清闲一段时间,然而事实证明这段时间确实挺清闲的。
早上有大师兄陪着练习法术,
中午有三师兄准备的美味药膳,
下午有师父教授各种阵法灵器心得感悟,以及汇聚灵蕴。
手头时不时还有只二师兄可以撸。
——是的,你没看错。回到宗里的花颜辞不仅没变回人形,甚至还更加理所当然的使唤她当‘铲屎官’,为此,花枣不止一次的怄气,但无奈花枣打不过他。
除此外,生活倒是平静得异常美好……个屁!
问题就出现在平静的生活里!
她着实搞不懂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莫名的磁场吸引力。
大师兄陪练,五米之内必有祈容影子,不是下棋便是抚琴,她想偷会儿懒,人家老人家抬眼一瞅就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甚至还能准确无误地告诉她她的极限在哪儿,精确到秒!
三师兄赠吃的,花颜辞必来凑热闹,身体一趴,尾巴一摇,除了张嘴咀嚼不需要她,其余的就没有不让她干的,她生气、她无奈,但她没办法和一只狐狸发火,尤其还是毛茸茸的小狐狸!
师父授课到是没什么人敢来捣乱,但你懂那种从听得懂到听不明白,再到开始听天书,再到怀疑自己学的和老师讲的可能完全不是同一种题型的无助和茫然吗?
她有,
她不仅有,而且次数很多。
白筱筱愁啊。
她愁的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搞得清黎都打算教她生发术了。
‘‘唉……’’
白筱筱叹一声,但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修仙弟子的生活都是这样痛并快乐着……是吧?
药炉咕噜噜的朝外冒着热气,她取出一方绢帕放到炉盖上隔开温度,掀开瞧了瞧,熬得热药正好。
端着药去往祈容的别院。
祈容正坐院里的圆椅上解着残局,他今日穿的是鎏金缎雪的袍子,纯白的宽袍犹如一段浅薄的云,随风而起,无风自落,而袖口、衣襟的金纹耀眼却不繁复,电鱼高贵、飘逸无暇,犹如他整个人一样。
白筱筱站门口忍不住欣赏一会儿,要说她还生不气的原因还有此一份,那就是——
【太养眼了!】
祈容落子的手一顿,嘴角扬起个不知名的弧度。他抬起脑袋似刚看到白筱筱一般,惊讶一瞬随后微笑得朝她示意:‘‘小师妹。’’
‘‘三师兄。’’
白筱筱来到他面前,把端着的药放到棋盘外侧的空处,祈容推开些棋盘和棋篓,看着面前温热的,熬得恰到好处的药汤,说道:‘‘辛苦你天天为我熬药了,还是哪句话,如果觉得累了大可以告诉我,这并非一定要你去做。’’
‘‘是我主动要给三师兄熬药的。’’白筱筱坐到他对面‘‘说了要帮你治病就一定要帮你治病,哪有半途而废的,而且帮师兄熬药我还能学到不少医理,挺好的。’’
‘‘嗯。’’
祈容眸光温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拿起绢帕擦拭下嘴角,随后视线灼灼且带些期盼地望着她。
白筱筱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酥糖递过去:‘‘喏。’’
自从第一次祈容喝完苦药她给他一块糖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如果哪次她忘记给他带糖,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委屈巴巴地低着脑袋,像一个懂事乖巧却得不到奖励的孩子。
祈容看着小师妹递来的酥糖轻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