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的青青绿草地翠绿茂密得很,忽高忽低的灌木丛簇拥一起相互挤压,不明色彩的鲜花层层交叠,细细一嗅竟散发着不同的馥郁芳香。
白筱筱和花颜辞来到一扇木质院落前。
和缈清峰绝美清冷的景致不大相同,这里的陈设古朴纯素,没有一点金银铁器所冶炼的装饰物,颇有一种返璞归真的自然感观。
留着雪白胡须的老者惬意地躺摇椅上,一把青竹编织的大蒲扇正悬于半空慢悠悠地给他扇着风,旁边有个小矮桌,咕噜噜冒着热气似煮着什么。老者似睡得很熟,白筱筱缓步来到他身旁竟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白筱筱求助似地转向花颜辞。
花颜辞依旧穿着绣有繁复金纹的猩红宽袍,脸上抹着厚厚的白粉,他慵懒地倚靠院门门框,感受白筱筱投来的视线,轻微挑一下眉,随后耸耸肩。
意思是,他也没办法。
白筱筱为难了。
叫醒酣睡之人是一件极为不道德的事儿,
但祈容的病又拖不起。
【这可咋办?】
白筱筱很纠结,伸出去的手前前后后,在酒仙翁的脑袋上空悬浮许久,终是没忍心放下手摇晃他。瞧着被鼾声吹起的胡须,随后转移视线落到矮桌上煮着的红泥小火炉,那似茶似酒的香味淡淡飘出来。
【这什么呀?】
白筱筱心下好奇,伸出指尖就要戳戳。
“嗯!!!”
酒仙翁突然发出一道似被‘噩梦’骤然惊醒的声音,就见他睁大圆溜溜的眼睛,身体如同木乃伊一般僵直地坐起来,吧唧吧唧嘴。
白筱筱自酒仙翁‘挺尸’之时便被吓了一跳,她踌躇地远离两步,弯下腰缓声道:“酒仙长老,您没事吧?”
酒仙翁没有说话,鼓着鼻子左嗅嗅右闻闻,全然掠过白筱筱然后滑下身体蹲在红泥小火炉前面,抱着肩膀眼眸直勾勾盯着炉子。
白筱筱不解,
但不妨碍照着学。
“长老。”她也抱着肩膀蹲小火炉前面“咋啦?”
“嘘!不要说话。”酒仙翁伸出食指挡嘴巴前“我在观察。”
白筱筱:“观察啥呀?”
酒仙翁:“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动了我的酒,散去不少酒香。所以现在我要好好观察,是不是有人动了我的酒炉。”
白筱筱重重咳嗽一声:“……咳!”
酒仙翁顺着声音瞧见白筱筱,神色震惊无比:“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筱筱:“……”
白筱筱:“我不仅早来了,还和您说了不少话。”
她拱手施礼:“弟子白筱筱,见过酒仙翁长老。”
酒仙翁一脸茫然,好半晌才缓过劲儿:“啊……你是缈清那小丫头新收的徒弟,对吗。”
白筱筱点下头:“弟子是奉师父之命来取药的。”
“什么药?”
“柏寒凝草。”
酒仙翁似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地点下脑袋,伸手一挥半空摇晃的蒲扇霎时回到他手里,再照着掌心一点,只见一株深紫渐蓝的锯齿形草药出现眼前。
“可是此物?”
白筱筱仔细观察,锯齿形草药和清黎投映她脑海里的柏寒凝草完全吻合,没有半分瑕疵,但……她猛抬眸瞧向酒仙翁,“长老,我师父说的是要‘一些’。”
“一些?!”
酒仙翁似被震撼到了,“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一株柏寒凝需要多久才能生长成形吗?五百年,整整五百年,这其中还不包括有些柏寒凝无法滋养成形而枯萎的弃药。”
“一些?哼!……老头子我都没有一些。”
瞧着气鼓鼓的酒仙翁,白筱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长老,弟子不太懂这些,那这株柏寒凝弟子就先拿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