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从前仗着宁煜的恩宠,一惯的恃宠而骄,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如今也有这落魄的时候。
皇后有意凌辱俪妃,笑着开口:
“俪妃,今日是承翼的满月宴,本宫瞧着,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呢?这酒也不喝,菜也不吃,是不高兴皇上又喜得一子么?”
皇后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俪妃身上。
俪妃惶恐的起身:“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一时失神,皇上喜得麟儿臣妾替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开心呢。”
“哦?”皇后眼含玩味的看着她“既然俪妃也替皇上开心,不如趁此良机,献上一曲,也让大家高兴高兴啊。”
皇后这是看着如今俪妃势微,赤裸裸的羞辱了。
宴席上后妃自己要表演才艺那是向皇上献艺,是自愿为大家助兴,可是若被人点名出来表演,那便是把人当戏子耍弄了。
就像当初俪妃让绮韵娘子去她宫里唱曲儿一样,如今竟也轮到她尝到个中滋味了。
也不怪皇后失了分寸,平日里她一直被俪妃压着,如今难得有机会羞辱,她明知时机不对,也实在是忍不住为自己出这口气。
俪妃若是上台了,便成了被大家观赏的玩意儿,若是不上,便坐实了皇后刚刚说的她不高兴皇上又得一子,是大不敬。
皇后对此势在必得,她料定俪妃不敢不去,今日必叫俪妃受尽羞辱。
怎料俪妃眉眼含情委屈的看了一眼皇上,告罪道:
“臣妾前日不小心在宫里摔倒,手撑了地面一下,不小心挫伤了,今日怕是不能为皇上演奏琵琶了。”
皇后刚想接话给俪妃扣个大不敬的帽子。
俪妃却又再次开口:“但是柔妃姐姐喜得皇子,臣妾也为皇上和姐姐高兴,不敢扫了兴致,虽不能上台演奏琵琶,但臣妾愿朗诵诗词一首,也算不违背皇后娘娘的懿旨。”
宁煜听闻,略有些诧异,随即饶有兴味的看着俪妃:“你且诵来听听。”
俪妃应声:“臣妾遵旨。”
她身姿婀娜窈窕,站在那里,那绝美的面庞上,此刻却眉头轻蹙,双眸含泪,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更加娇弱惹人怜爱。
俪妃在后宫一向强势,即便失宠也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分毫,如今却泪眼盈盈,好似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上扬的丹凤眼中满是缱绻深情,柔柔的望着宁煜,似有说不完的情意。
“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着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
俪妃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深情,似有魔力一般,紧紧揪住人的思绪,让人为之动容。
沈清婉见俪妃如此,倒是有些诧异,想不到俪妃还有这一手。
一直以来,沈清婉印象中的俪妃都是嚣张跋扈甚至有些显现出胸无点墨的样子,虽有些心机,却从未表现出饱读诗书。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面。
她就说嘛,在这后宫能混成宠妃的,岂会是碌碌之辈。
宁煜见俪妃如此,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未曾想,俪妃吟诵的居然是《楼东赋》。
只是俪妃如此深情恳切,他也很是动容。
忍不住对俪妃柔声叮嘱:“难为你了。你身子弱,桌子上的酒要少吃。朕回头得空,会去看你。”
沈清婉知道,宁煜如此说,已是表明他原谅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