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凌东擦擦嘴，小跑着去丢了个饼干袋子，又跑回来。

他刚说完话，又捧着他挂脖的水杯猛喝了起来。

“别给我卖关子。”

凌靳言岂会看不出小家伙的意图。

他扔垃圾和喝水都是假动作，真实的目的是逃避他的问题。

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等素素过来。

凌东被凌靳言外露的气势唬住了。

他不情不愿地松开咬住吸管的牙齿，小嘴一抿，瓮声瓮气地吐出四个怪直接的字。

“很不自在。”

“那我让你去睡自己的房间，你也有很不开心？”

小家伙实诚地回答让凌靳言有种两眼一黑的赶脚，合着这些时日，他都带着这样的情绪待在凌家？

他继而想到了他让他睡回自己房间这事。

“额，那倒没有，只是有一小丢丢的不开心，但，隔天早上我又能去你的房间，就没有不开心了。”

凌东也不敢撒谎，在小叔叔的面前，他清楚自己实力的，百分之百要说实话，说不得假话。

“你还记恨你的爷爷奶奶？”

这才是凌靳言最想问出的问题，也是凌尊和孔怡莲最想知道的。

他们都被小家伙精湛的演技给迷惑了，误以为他能说出讨喜的新年祝词来就是原谅他们了，可他和素素离开得那么决绝，产生了巨大的反差，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下换凌东沉默不说话了。

他低垂个脑袋，小刷子般的眼睫毛上下扑棱，有着几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冷静。

“小叔叔，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直面凌靳言投射过来的眼神，意有所指。

这已经不是撒不撒谎的问题了。

凌东清楚小叔叔是想要他说出个‘不’字来。

既然是小叔叔希望的，小叔叔想听到什么答案，他配合说就是了。

“如实地回答。”

“凌东，你不用顾忌我，你对他们的看法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我不会强制要求你，但你的话一定要真实有效。”

凌靳言的两句话绝了凌东撒谎的后路。

小叔叔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再不老实说，就太不上道了。

“记恨！”

“面对他们，我心里会不舒服，但我想在素素的面前好好表现，我不希望她看出来，可她却是第一个发现的。”

“你够诚实的！”

凌靳言不知是褒还是贬地评了一句，他走动了起来，单手插兜，神色晦暗。

他有预感，凌东这小子长大后必定是来超越的。

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潜力和韧劲，这是凌靳风不具备的。

“所以，小叔叔，等回去后，你还会让我和素素待在那里吗？”

“我和素素都会不自在的。”

小家伙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一开始问他的那个问题，只是这次还把素素给带上了。

“不会。”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以后都直说，我会让你和爷爷奶奶尽量保持距离的。”

这是他给出的承诺。

他无法、也无权去强制要求别人的本心。

他爸妈带给孩子的伤害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到时候，如果素素不愿意回去，你得配合我，你所有想上的课程回去后都会继续，包括武术。”

‘回去’是凌东起的头，凌靳言狡猾地做了个顺水推舟，还提到了年前答应好的武术课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