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仪和图安拉椅子的动作都是一顿。

换成其他人，听到这个问题估计都会很茫然，毕竟苏则这个名字如今已经令人非常陌生了。

唯二会对这个名字有反应的人，现在正巧都在这里。

图安稍微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平静下来，继续将椅子拉出，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我已经告诉过你，他是我新收的学生，他才刚接触魔法没有多久。”

“你闭嘴，我没有问你。”乔海挥了挥手，又将目光落在林书仪身上，“小子，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苏则？”

林书仪被这个突然的问题给整不会了。

他该怎么回答？他能说自己不知道吗？

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苏则是图安的第一个徒弟，是他名义上的大师兄，并且是个和他非常相似的人，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也并不是完全没考虑过苏则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可能，毕竟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

但是……

林书仪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城主大人，您觉得呢？”

乔海笑了一下，“看来你不是。”

“……”林书仪又给整不会了。他隐约有着感觉，在场三个人中对苏则最为了解的，或许既不是他也不是图安，而是面前的乔海。

“如果你是，你肯定就直接承认了，不会在这儿给我绕圈子。”乔海说完，又费解地皱起了眉头，“这就真的怪了，既然你不是苏则，那又是打哪儿冒出来你这么一个人的？”

“他当然不是。”图安握着自己的法杖，用力得指节都开始发白，“我找了苏则这么久，如果他是，他为什么不和我相认？”

乔海回头看向图安，“所以呢？你觉得苏则已经不在了？”

图安没有回答，神情变了又变，悲伤难以自制。

“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乔海笑话他道，“唉，自从你变成这个糟老头的样子，我其实一直都不太适应。现在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你确实已经老了。你难道都没有想过——如果苏则真的已经不在了，你究竟是凭什么能活到现在的？”

图安将自己的法杖握得更紧了，“……那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林书仪眨了眨眼睛，这段对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哦，看来你新收的学生还不知道。”乔海看出林书仪的茫然，还特地给他解释道，“你老师两百多年前被一个东西打伤，快死了，有个人救了他，并且用自己的力量维持了他的生命。所以这家伙现在还活着，就证明那个人还在，没有第二种可能了，是吧？”

林书仪突然有点喜欢乔海了。

虽然这家伙刚一见面就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压到他直到现在才勉强喘过来气。

但是乔海不当谜语人，什么都有话直说，这真是个优秀的品质啊。

乔海停顿了一下，不死心地再度问，“你真的不是苏则？”

林书仪无奈地发现，现在反而是自己变成谜语人了，“城主大人既然觉得我不是，那又为什么要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呢？难道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确实不像……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你真的是苏则，又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样子。”乔海说。

“……”林书仪愣住了，“什么意思？”

图安也愣住了，“什么意思？”

乔海再度站起了身，椅子还没坐热呢，就又领着他们继续上楼了。

“虽然我感觉你不是苏则，但我也同样感觉到，你身上有苏则的气息，你的灵魂本质也和苏则有非常相似的地方。”乔海一路将他们领去了高塔的最顶端，“那么按照当年我和苏则的约定，当一个我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他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一个东西得交给你。”

他打开了塔顶的一间房，然后又打开了房间里一个密室。

密室里有一具棺木。

揭开棺木，是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