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杪沉默良久。

见她不答，贵妃并不逼问她，正要开口时，晏杪才摇头道：“没有，姑祖母，我没有心悦之人。”

贵妃并不问她真假，她这么久才回答，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

她又问了晏杪另一个问题，“阿杪，如果让你在阿铉阿铮和阿铄中选，你会选哪一个？”

晏杪交叠在一块的手收紧，她直视着贵妃道：“爹爹阿娘想让阿杪选谁，阿杪就选谁，只要是对晏家有利的，对姑祖母有利的。”

贵妃听着她说出这番话，久远的记忆浮现心头。

当年，她也是这样和自己的父亲母亲这般说的。

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他们口中的荣誉，她只能选择他们认为正确的选择。

但她是幸运的，所嫁之人，是自己喜欢的。

她同当年早逝的先太子少年相识，当时的太子还只是皇子，而先皇的意思是，无论她嫁给哪位皇子，她都是皇后。

家中为她选择了先太子，同样也是先皇的选择，那时候，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运。

可这份幸运并未持续太久，先皇和太子相继薨逝，如今的安帝被匆匆推上皇位，而当时的皇后先嫁于安帝，晏家和皇帝为了朝堂更为稳固，还是让她嫁给了安帝，得了一个贵妃之位，仅次皇后。

现在，她当年的悲剧，似乎又要在晏杪身上上演。

知道定国公夫妇做的那些蠢事，她气得是饭都吃不下。

若不是为了一些谋划，她当即就要去发落自己那蠢货表侄儿。

见到晏杪跪在自己面前，坚决的说出这番话，她心中只有心疼。

她了解阿杪的性子，她永远都是将家人放在第一位，若是对家人有利，无论是让她嫁给谁，她都愿意。

“好孩子，快起来。”

贵妃俯身将晏杪扶起来，“本宫知道你心中苦楚，你不必将那些放在心里，本宫和翌王他们都没想过责怪你，都是你那对糊涂的父母。”

说罢，贵妃又道：“阿杪，如若你没有心悦之人，本宫为你选定一个如意郎君可好？”

晏杪道：“姑祖母要给我选谁？我已和裴铄有婚事，难道姑祖母要给我们退亲吗？”

贵妃笑道：“那你喜不喜欢阿铄？你若是喜欢他，我自然就不操心了。”

晏杪道：“阿杪喜欢不重要，只要这门婚事对我们两家有利即可。”

贵妃摸摸她的脸，道：“这么说来，你不喜欢阿铄，那阿铉和阿铮呢？”

晏杪默了半晌，道：“两位世子表兄，都是一样的。”

贵妃道：“真的？”

晏杪点了点头。

她现在倒是被贵妃弄的有点迷糊了，先不说她这边和太子会如何，翌王他们包括贵妃，应该对她和裴铄的婚事没有异议才对。

如果是受到最近的事影响，要么就退亲，也不会说让她重新从他们家重新选一个。

晏杪只当贵妃这话是在安慰她，所以并不敢对贵妃说出心里话。

可细细一想，她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